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随后,一位美丽的女神从宫殿中缓步走出,衣衫飘飘,身佩美玉,女娃娃心中一动,觉得自己一开口便能叫出女神的名字,可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女娃娃站在原地看着那女神,直直地向她走了过来。女娃娃娃心想,这恐怕和之前的大山一样都是假的。没想到那女神走到女娃娃面前,突然弯腰道:“你又跑去哪里去玩了?”女娃娃大吃一惊,这女神竟然能看到她?

下一刻却见那女神一弯腰抱起了一只似猫似虎的东西。

女娃娃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头两根獠牙长得像两个刀刃的奇异兽类。女娃娃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望,冷冷地盯着那不知道叫什么的兽类。

那兽类似是感觉到了女娃娃不善的视线,冷冷地回望过来。一双蓝瞳,像是能摄人心魂,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而那女神则抱着那似猫似虎的东西,转身进了花园。

女娃娃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女神在园中逗弄花草野兽。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心中有些生气:“这些幻境到底是为何而设?若是无事,或许还能当个戏看看。但现在哪是看戏的时候?”

说着,女娃娃便念动咒语,眼前的幻境便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碎成了千万片,随风而逝。

女娃娃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已经重新置身于池水中。池水清澈,映出不远处,一座古朴的殿宇,看上去竟和小须弥山上的菩萨道场一模一样。

*

却说孙悟空明知那池水有异,也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下一刻眼前就变了光景。

孙悟空心中惊异,飘飘荡荡地双脚落地,却是在一座山气灵秀的山中。

孙悟空略一打量,心中暗暗称奇,转身跳至山顶,四下观望。只见这山中,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

那些古树似乎已生长了万年,枝干如龙蛇盘悬于半空,青葱葱地伸向天际。那翠竹也长得顶天立地,在晨雾的掩映中,显得格外鲜翠,山风吹过,万竹摇曳,真是一副水墨重彩的画卷。

孙悟空心中一阵恍惚,觉得这灵秀之地似曾相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酸楚。

连忙急慌慌地朝主峰飞去,待落到主峰之上,果见四周奇花异草如锦般铺展开来,每一朵花上都闪烁着微光。小桥流水,瑶草喷香,远处更有香炉的青烟袅袅升入天空。

孙悟空眼中湿润,沿着小桥向前走去,见迎面一座山崖。那山崖青苔滋润,翠藓茂盛。周遭时而响起仙鹤的清唳,偶有凤凰翔起,彩羽映照着五彩斑斓的云霞。

一头白鹿突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险些撞上孙悟空。悟空连忙躲避,却发现那白鹿从他身侧掠过,水花四溅,声影分明,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孙悟空心中一动,跳上前去抓那鹿角,却抓了个空。

心知竟是幻境。

又往前去,果见崖头立有一石牌,约有三丈高,八尺宽,上书十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孙悟空忽然热泪盈眶,本想上前去砰砰地敲门,忽想起祖师赶他走时说的那番话,心中又生出一份怯意,团着身子拜了几拜,这才上前敲了洞门,道:“祖师祖师,悟空回来了。”

敲了半晌,那洞门依然紧闭。孙悟空明知这是幻觉幻境,但仍然心里酸楚难当,正打算转身离开。正在这时那洞门吱呀打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出,身穿布衣,仙风道骨。朝悟空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道:“悟空来了。”

悟空眼角泛红,倒地便拜:“祖师,您不再生徒弟的气了?”那祖师道:“悟空,我生你的气做什么?”孙悟空心中一阵模糊,仿佛是当初祖师确实没有生他的气。

孙悟空笑了。原来如此,他还以为祖师当初是嫌弃他卖弄本事,将他赶出了方寸山,却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孙悟空想到此处,满心都是孺慕之情,走上前来拉着祖师的袖子,连声唤着:“祖师,祖师。”

祖师含笑点头道:“甚好甚好,你跟我进来吧。”孙悟空满心欢喜,跟着那祖师进了洞内。果见昔日的师兄弟仍然立在讲经台下,见了孙悟空进来,都和他含笑问好。

孙悟空心中感慨,当年在这灵台山学艺时,并未见这些人如此客气。如今虽是幻境,但他也是随礼作揖,向周围的往日师兄弟问好。

祖师已经登坛开始讲道,孙悟空站在角落里凝神细听。听祖师讲的仍然是修学道果,借三家之言,演三乘教义。

孙悟空心中忽生疑问,开口问道:“祖师,何为三乘?”祖师微微一笑:“三乘者,即声闻乘、缘觉乘、菩萨乘,乃超度众生的无上密法,为西天佛祖所说。其中声闻乘、缘觉乘为小乘,菩萨乘为大乘。”

孙悟空心中一动,这不正是师父要去西天取经取的佛法吗?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分明,只急得在一旁抓耳挠腮。却也只能强制按捺,生怕惹了祖师不高兴又将他赶了出去。

然而祖师仍然看到了孙悟空的抓耳挠腮,开口询问:“悟空,你心焦气急,可是等急了?”

孙悟空忍不住连连点头:“祖师,悟空心中糊涂,可否指点迷津?”

祖师微微一笑,又讲起三百六十旁门,术、流、动、静,四字道法。

孙悟空耐着性子听完,问道:“祖师,学了这四门,可得长生吗?”

祖师哈哈大笑:“可笑可笑,都是小术罢了,如何能长生?”

孙悟空又听自己问道:“悟空只想学长生之术,请祖师指点。”

于是祖师又教了悟空七十二般变化、十万八千里筋斗、八万四十根毫毛。为的就是避三灾利害,缓一缓那每五百年一至的天劫。

“祖师,只能缓一缓吗?不能彻底避去吗?”

“你若能得证佛法,佛有三身,法身不灭,便是长生了。”

“如何得证佛法?”

“需往西天,求取大乘佛法。”

“为何要求取大乘佛法?

“自是为普度众生。”

“俺无心普渡众生,只求自身长生,如此求取大乘佛法也能得证佛身?”

祖师的脸色微微一凝,道:“你虽无心普渡众生,但你的所作所为,能助佛法普渡,故而,也能得证佛身。”

“所以,不管俺老孙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妖还是魔?只要俺能帮助唐僧取得了真经,俺就能成佛,是吗祖师?”

祖师的脸色再次凝住,沉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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