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糜芳收回余光,心底朝曹性道了一声抱歉。
吕布和高顺不知道冤枉了曹性,他可就太清楚了,曹性这一路上受的苦楚,跟他也脱不了干系。就连吕布恶语相向,也是他一手造就。
当然其中也有吕布厌恶他人背叛自己的诱因在,越是首鼠两端的人,越讨厌麾下有首鼠两端的人。
对于吕布的性情,糜芳可谓是了如指掌。
至于为何要污蔑曹性...
一来是让吕布有个发泄口,二来是因为曹性的箭术。
曹性的勇武平平,连郝萌都不如,可是这箭术实在是厉害。
偶然见识到曹性射箭的糜芳,印象尤为深刻。
他下意识联想到,战场之上吕布曹性与关张交战,关张皆乃是万人敌,而且还有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冲锋陷阵,类似郝萌这般的战将,就算是再来两个,想来关张也是不惧。
若是曹性...
想到这里,糜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关张勇则勇矣,可是难道不怕冷箭吗?
为了验证心中的担忧,他通过书信,联系上陈登,并询问陈登,仙乡里有关曹性的记载。
不久糜芳就得到陈登的回复,怀着紧张的心情,他打开书信。
果然他的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曹性拈弓搭箭,一箭射中夏侯惇左目...
若是关张...
糜芳一想到糜竺与关张亲如兄弟,若是关张被射中左目,想来糜竺也会悲伤。
故而他下定决心,要让吕布失去曹性这个助力。
直到今日,他才成功。
....
颜良几乎马不停蹄的就赶到田丰的居所,他以为田丰在埋怨他此前的行径,甚至还拿上了拜帖。
然而才踏足田丰的门前,一仆役仿佛恭候多时,仆役躬身行礼,“颜将军,我家主人等候多时,将军请进。”
颜良心头一惊,他暗道:想来田军师是知晓了我的处境。
他朝着仆役点点头,快步跨过门槛,步入厅堂之中。
刚一抬眼,就见主位旁边立着个俊逸的身影,颜良光是看着这道身影,心中的焦躁与不安,便统统消散,莫名的有种安稳的感觉。
他果断的朝着那道身影低下脑袋,“田军师...”
田丰缓缓转身,语气里藏着一丝疲惫,“颜将军,你来了。”
颜良总觉得田丰的状态有些古怪,不过听语气田丰似乎没有怪罪之意,他心头一喜,赶忙抬头,目光灼灼的望向田丰,“田军师,此前是我的不是,眼下情形危急,还请田军师教我!”
“教?”田丰轻笑一声,“颜将军,晚了,已经晚了。”
“?”
颜良怔怔的看着田丰,他实在是不明白,什么叫晚了,眼下张飞距离晋阳还有些时日,要么坚守,要么退走,按照田丰最初的建言退走不行吗?
似乎是看出颜良的疑惑,田丰苦笑道:“近些时日以来,我无所事事,一来研究刘玄德,二来写信给公与。”
“此事和当下有什么关系吗?”颜良忍不住问道。
“关系...自然是有的。颜将军,你知道么?我给公与寄出数封书信,公与却没有回一封给我,便是再忙,公与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颜良满脸的疑惑,没回就没回呗,为何要大惊小怪?
田丰无奈叹气,他提醒道:“颜将军,你就没有觉察到,从冀州来的粮草辎重,越来越少了么?”
颜良瞪大了双瞳,当即明白了田丰的意思,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田丰,“田军师...你的意思是我等的粮道被断?!”
“嗯。”田丰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颜良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作为一军主将,粮草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没有冀州的供应,全军那么多张嘴那该如何是好...难道靠并州吗?
内有盗贼,南有张飞,北有李傕郭汜...
“颜将军,此前我说过我在研究刘玄德,此人并非常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一锤定音,此人不会出手...”
颜良缓了口气,听见的便是田丰这般说辞。
对此颜良觉得田丰说的有些不对,他咬牙切齿,语气急促,“田军师,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刘玄德,更何况世人都知道,刘玄德身处凉州打的就是以弱胜强!主将可是张益德!”
谁知田丰摇摇头,“颜将军,张益德虽为主将,但下定决心攻伐并州的是刘玄德啊,您难道不知道张益德打出的口号么?”
“军师是说...讨叛逆之臣?”
“不错,此前刘玄德平羌乱确实处于劣势,不过此人却在战术上慢慢让优势导向自己,以至于后面的征西域平荆州,皆是有必胜的把握才出征啊,将军只见张益德纵横并州,却不知怕是张益德踏上并州起,我等通向冀州的生路就被阻断了啊!”
颜良只觉的田丰多虑了,怎么可能通向冀州的生路被阻断,简直是笑话,不说别的,就说完全能够走位于太行山的井陉道!
就在颜良这般思索时,一士卒匆匆跑来,士卒一开口就让他如遭雷击。
“报——”
“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冀州告急,黄忠,刘表公孙瓒起兵来攻!黑山贼寇更是群起作乱!”
颜良如遭雷击,之前不还是大胜吗?怎么突然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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