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自我牺牲,难不成我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和一群毕生都在生死之间反复挣扎的人讲精神压力,所处的环境不同,很难感同身受。
所以说,他根本不是穿越者?而是在出生时,在犹如一张白纸的时候,带入了一段未来记忆后的‘土著’、‘本地人’?
不重要了,不论他是谁,至少这一刻,他明白了太一神也好,伏羲祖也罢,甚至昊天上帝、太上老君、烛龙尊者,他们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尝,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孟尝不停的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越是如此,他的呼吸也就越发急促,心绪更加不宁。
如果说先前的太一神是罪恶的化身,现在他所接受的,便是代表着正义的美德。
“啊,太一啊!”
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孟尝此刻也重新沉浸到识海中,开始面临到重要的抉择。
白光正在逐渐的变得炽盛,如同一团洁白的棉花,彻底的将孟尝包裹了进去,再次睁眼,便是回归到了现实。
这一些墨黑色的欲望似乎感应到了世界的美好芬芳,着急忙慌的从太一神的胸口不停的涌出,却又在孟尝强烈的神性磁场中被吸附了过来,与光明互相交织,糅合在一起。
太一神长叹一口气,身上的白雾轻轻抖动了一会儿。
这一刻孟尝感受到了另一位太一神在梦境世界被人夸赞时的心情,鼻头一酸,急忙背过身去,差点流下泪来。
记忆这种东西很玄妙,如果真的是推开那个所谓光明化身的大门,他不觉得自己短短几十年的人生记忆会涵盖住千万年沉淀的光明太一神。
“是的,那就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现在如此尽心竭力的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梦境中那个美好的未来成为现实吗?”
如果真的任由光明太一神的记忆汹涌进入他的脑海,那他还会是他自己吗?
“我虽然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残魂,可是这些年,你的付出,你的不容易,我全都看在了眼中,小伙子,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
“我见过了你的世界,很美,超乎了我想象!”
“时光从来都不会倒流,还记得这句话吗?这里是现实,不是小说,所以,从来都不是我和你穿越来到这里,而是烛龙取走了我的神性和特质,最终选择了你,让你觉得你是我,成为我,然后去完成我们的愿景!”
后世的人口远超当下,依然能做到饿不死、冻不死,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吗?
推开左边的大门,等于拥有了光明太一神的一切,能力、地位、神性。
“啊,我的时间要到了,真是可惜啊,见不到你扭转乾坤,绝地天通的那一天了,真的很可惜啊!”
孟尝很想告诉他,其实灯光下也会有阴影,每个不同时代的人都会有属于那个时代的悲痛。
这是覆盖和被覆盖的关系。
孟尝有些犹豫:“我的五行之力,似乎并没有集齐,这……是否有些太早了一些?”
孟尝心头一暖,好温柔的太一神。
“太……尊神!你……”
如果不需要自我牺牲,谁会想着从活生生的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但是问题不大,孩子,就算是让我来,我做的也不一定有你这么优秀,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剿灭叛乱,重视农桑,提升制度和法律,就算是换我来,我可没有伱这些将奇思妙想整理成落地实施的能力,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亲自创造推进的啊!无人可以替代你的功绩,换成北疆的人所说,你可是当代的孟圣!”
在一旁护道的颛顼帝眼中,眼前就仿佛看见了三个人,一人着白衣,一人穿黑袍,一人如同田家老农,三人互相牵着手,看着彼此不停的发出畅快的大笑。
祭祀的时候,也会有这样宏大的场景,或许是太久的承平,让这些人把祭祀更多的当成了一种形式,而非是信仰上多么崇拜。
识海中往左是一扇沉积着厚厚灰尘的实质大门,推开大门,那些被尘封在时光中的记忆就会悉数回归,往右便是回归正常时间通道。
“没关系,还记得伏羲祖和你说的那句话吗?你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安心的去吧,他们会帮我看顾好一切的。”
感受着孟尝身体内的变化,收拾完郢城那些妖魔与宵小的太一神,温柔的整理着卯兔乱糟糟的秀发,同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酉鸡。
他们欢呼,他们高歌,赞颂着太一神的伟大神力。
就算他们本为一体,在孟尝的认知下,拥有不同的记忆就等于是不同人生的独立角色,就算是所谓的身体与灵魂一模一样,可是如果记忆认知里不再认为自己是孟尝,而是另外一个人,那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孟尝很苦恼,他的心很乱。
长期以往的疯狂,使得太一神纵容过很多事情,此刻心神恢复了清明,感受到城池中的混乱,还有苦苦支撑局面后,祂的地支神几乎全部熄灭了神火,只有一個维持秩序的卯兔还在苦苦坚持。
太一神有些缅怀,梦境之中不知岁月,明明待了至少两年,可祂依旧觉得看不够,那盛世的繁华,别说两年岁月,就算是十年、百年、千年,他都觉得自己看不够。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着洁白长袍的男子,顶着和孟尝一模一样面容的中年人男人轻飘飘的从门内飞了出来,轻柔的抚摸着孟尝的额头。
可是细想一下,这一切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糟糕,像如今的人族,不仅要面临战争和奴役,出个远门都要害怕自己会不会野兽捕猎,晚上路过什么破旧的屋子也要注意会不会被邪祟、妖魔所害。
很多被末日绝望堵塞了心眼,正在逞凶的人,在白雾飘过之后,凶厉的模样瞬间平和了下来,看着满手的血腥和罪恶,失声痛哭。
“恶咒·断!”
没人能读懂他的想法,也没有人支持他的观念,这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苦难与谩骂,孟稷的贵族,北疆的各大诸侯也会时不时出来冒个头吊民伐罪,要不是姜子牙和赵丙、邬文化这些猛将给力,他的稷国还不知道要被掀翻多少次。
“这样……会对你们的计划有影响吗?”
卯兔看着云端的修罗场景,还有化作血雨洒落的红色细雨,没有害怕与惊恐,反倒是捂住了嘴巴,声嘶力竭的哭喊了出来。
“世界法则的本源,直指天道的终端,天地未分前最无序的混沌!”
“诸位,太一归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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