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在自家素雅清致的庭院中,笛青兰设宴款待了林家兄妹。

面对一桌的佳肴,林潇潇吃得是既开心又惊讶。

“哇,青兰姐姐,这菜真好吃,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之前怎么从来不给我露一手。”

“笛姑娘果真秀外慧中,这菜做得比我还要好。”

林淳尝了以后,虽然感觉这些菜的味道跟前天在锦绣楼吃的几乎一模一样,但面上依旧露出回味之色。

“许久不做,这手艺生疏了些,如有不合胃口的地方还请见谅。”

一身淡蓝衣裙的笛青兰素手执杯,娇容清淡,朝对面的兄妹二人敬道:

“青兰此次邀宴,一是谢林公子几年来的仗义看顾,二是谢潇潇你伴我左右,消遣这院中的寥寂孤单。”

她藕臂微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林淳兄妹亦饮下。

随后林潇潇轻笑道:“青兰姐姐说得也太重了,我哥成日不是练武就是进山,平日要不是你收留我,说不定要无聊成什么样子。”

林淳点了点头,他也正是看在这个份儿上,之前才会帮忙处理掉那个赵家纨绔。

至于说这几年的看顾,其实是指偶尔出现在附近巷子的一些地痞无赖。

这帮人游手好闲,时常小偷小摸,林淳收拾他们只是看街坊四邻的面子,并不是特意为了谁。

笛青兰微微摇了下头,她只是在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无意与人说什么客套的场面话。

给三人又倒了一杯酒,笛青兰再次起杯。

“此次邀两位前来,还有另一事相告。”

林潇潇好奇道:“什么事啊,青兰姐姐你还这么正式。”

林淳也看向了这位清丽女子,不知对方是有何事要说。

笛青兰语声淡然:“青兰来秋凉城两年多光景,往来者不过六七位,仅有贵兄妹算得上一声朋友。

如今不日即将离开,此宴也向二位做个告别。”

“离开?”林潇潇立马放下了酒杯,急忙问道:“姐姐你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要走?”

笛青兰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我早年有几位密友嫁做人妇,如今她们恰巧都在京城随夫家生活。

前段时间她们几次给我来信,说要与我见面叙旧,并知我自幼擅长刺绣,商量着想要合开一间绣坊。

我已答应此事,再过两天便打算启程。”

林潇潇听了之后,小脸上满是复杂表情。

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说不出挽留的话语。

笛青兰在秋凉城无亲无故,整日守在家中,林潇潇知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如今笛青兰要去找自己昔年的闺中密友,也算是一种团聚,总比现在的境遇要好很多。

因此哪怕林潇潇非常不舍,也无颜劝阻对方留下。

可一想到以后自己少了个朋友,小丫头心里愈发憋闷,眼睛也红了起来。

林淳见状安慰道:“笛姑娘只是去京城而已,要不了两年,为兄外放任职时也要去京城报到的,届时你们便再能相聚。”

笛青兰伸手抚了抚林潇潇的鬓角,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

“你哥哥说的没错,是要还在这世上,总有再相遇的一天,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林潇潇抽了几下鼻子,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林安夫妇死后,她的性子就变得愈发坚强了。

“嗯,你可要记得时时给我写信啊,换了地址也要及时告诉我。”

笛青兰淡淡一笑:“好,我等你。”

……

林淳带着妹妹回家时已是深夜,这丫头拉着笛青兰说了很多离别的话,又喝了不少果酒。

林淳本想制止,但看她一副伤心惆怅的样子,又不忍心开口。

小时候的林潇潇比现在还要活泼好动的多,整天缠在他身边哥哥长、哥哥短的,一刻也不愿从他背上下来。

可林安夫妇死后,林潇潇瞬间就成熟了不少,哪怕依旧想跟他多待在一起,也从不会打扰他。

那时的林淳在院子里打拳练武,还流着鼻涕的林潇潇就已经会把饭做好,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

林淳还记得有一次她抓住了只蝴蝶,一门心思想要给自己看看,可见自己在练武,就只好攥在手里等他完事,结果因为时间太长,把那只漂亮的蝴蝶闷死了,因此还躲在屋子里哭了好久。

想着这些年来自己陪她的时间实在太少,林淳也不免有些愧疚。

回了自家院子,林淳将醉醺醺的林潇潇送回卧房,然后去厨房煮了碗醒酒汤。

可这水刚烧开,卧房那边就传来一阵咳嗽声。

林淳立马过去查看,只见林潇潇一手扶着床边,一手捂着心口,连连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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