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悬却弯了弯唇,掌心一片温热。

那日过后,吴家和平国公府闹到了宫中去,听闻苏眷也去了,柳悬心中忍不住担忧,吴家老爷子是当朝礼部尚书,素来不是个省事的。

唯恐苏眷吃亏,柳悬主动去寻了自己父亲,一并入宫面圣。

像发了疯一般的吴紫玉认定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苏眷心里在想什么。

柳悬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在场之人,高坐金殿之上的皇帝,神色明显不对的礼部尚书,谢浔的反应也明显不正常,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人.

他们都能听得见。

一直到吴家女被按疯病处置,柳悬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猜测,却不显露半分声色。

他目光几乎时刻看向苏眷,不知今日过后,又要何时才能见到她。

柳悬心知,自己不该如此,她现如今尚在敬王府,还是旁人之妻,可心神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去留意,到了夜里,还会做同样的梦。

大雪的静园,在湖心亭中,时不时发出“啪嗒”声的火盆,洒落的酒壶,逐渐褪下的衣衫.

大梦惊醒,又一次失态。

柳悬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自那日后,柳悬去静园更加频繁了,更是借着沈如悔的名义,几次找上苏眷,一方面是担忧好友安危,一方面是忍不住想见她。

见的次数多了,关系也逐渐亲近,他愈发控制不住颤动的心神,又一次次抑制。

直到春猎那日,他们夜里跟着苏眷和刘妙青,找了个块僻静的地方喝酒,山里的夜风拂面,很是凉快舒服。

柳悬看见宋千杭坐在树边,他一直看着苏眷,都是男人,对方什么心思又怎么会不清楚。

谢浔躺在树上,红色的发带随着山风飘,酒液流淌,打在了宋千杭头上,不一会,两人就拌起嘴了。

想起苏眷喜好,好似喜欢穿白衣之人,柳悬私心作祟,不欲和谢浔宋千杭一般吵闹,只靠在树边站着,任由夜风吹起他的白袍子衣摆,哪怕苏眷只是看多自己一眼。

可苏眷却只顾着喝酒,好似有万千愁绪。

她侧过脸去看刘妙青,“妙青,能得你这个朋友,此生足慰平生。”

刘妙:“我也是。”

柳悬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身白袍子穿错了,平生第一次吃味,对方还是相识多年的刘妙青。

当夜,醉酒的苏眷发酒疯,让柳悬庆幸的是,她没有像自己梦中那般,扯着人亲近,而是扯着宋千帆,闹着要和离。

当夜,得知苏眷要到了和离书,柳悬一夜未眠。

和离了,那自己是不是便可以不用遮掩那些晦暗的心思。

柳悬心中清楚,苏眷始终将自己当成正人君子看待,可自己并非什么君子,不过是一直觊觎她的小人。

次日,他早起寻了厨子请教,煮了醒酒汤,送去苏眷的营帐。

他忍不住透露一些,又不得不小心翼翼,既想让苏眷发觉自己的心思,又恐苏眷发觉后远离自己。

柳悬满腔私心,对宋千杭一口一句男女有别,意图疏远两人关系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比起自己的小人行径,宋千杭的举止更为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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