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兰清的雄心壮志第二天就荡然无存。
傅增湘在傅府设宴,邀请参与了筹办女学的人们。
这天一早,严朗轩和吕蕙如两人正好从塘沽赶到天津,吕兰清便带着他们二人赴宴。
从火车站到傅府的路上,严朗轩一直沉着脸,步履匆匆,始终走在吕兰清和吕蕙如前头。
吕兰清心中有些好笑,难为舅舅一把年纪了,双腿前进的步伐还能如此之快。
在严朗轩第三次走错方向后,吕兰清叫了两辆黄包车。
“这两年天津的变化很大,道路建筑都大有不同,您一直蜗居塘沽,不认识路也是正常的!”车上,吕兰清安慰严朗轩。
严朗轩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哼一声:“是!你们都在进步!我们这样的老人家哪里还配进城?”
他的语气很是恼怒,吕兰清有点莫名其妙,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吕蕙如扯了扯衣角。
她冲着吕兰清摇了摇头。
吕兰清抿唇,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傅府,傅增湘夫妇俩正在门口迎客。
见到吕兰清三人,傅增湘立马满脸笑容的上前:
“严先生!久仰久仰!”
严朗轩露出一个笑容,同他握手道:“傅先生!久仰!”
傅增湘笑道:“严先生有一个好侄女!深得总督赞赏!想来您的才识学问定然不差!”
严朗轩的面容有些僵硬,扯了扯嘴角道:“贤锡自学成才,我不曾教导过她。”
傅增湘有些迷茫地看向吕兰清。
吕兰清连忙解释:“贤锡乃我原名。”
又指着吕蕙如介绍:“这位是我长姐,行名贤钟,字蕙如。才识与我不相上下,我特地邀请她来协助我。”
傅增湘了然,看着严朗轩笑道:“纵使自学成才,那也得有家学渊源呀!”
说罢,他向着府内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宴席还未开始,宾客还有人没到,严先生请先到里面坐!”
一个小厮带着舅侄三人穿过前厅,直达后院。
吕兰清之前未曾到过傅府后院,只见院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花木繁盛,一条小溪横贯整个院子,太湖奇石更添意趣,倒别有一番雅致。
许是今日要邀请宾客,临溪的水榭上摆了一张长桌,桌上是琳琅满目的精美吃食,桌旁已经坐了三人。
这两人吕兰清都曾拜访过,分别严修、姚石泉和卢木斋。
严朗轩看到严修,双眼亮了一下,立马笑着走上去跟他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后,就坐在他身旁,口若悬河地交谈起来。
吕蕙如还有些男女之见,站在远处没有上前,吕兰清便陪着她站在溪流另一侧。
卢木斋和姚石泉远远看到,笑着冲她们俩点头问好。
两个女子也立马福身回礼。
见四周没有旁人,吕兰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舅舅今天怎么了?一直没给我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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