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伙儿都去了周怀荣家,院子里摆了八仙桌和矮方桌,那晚帮忙的亲戚朋友都来了,一群汉子喝酒吹牛,一直闹到十一点多,才摇摇晃晃的走了。
周怀安醉醺醺的回家,已经睡下的杨春燕听到开门声,拉开灯线,见他歪歪斜斜的走进来,差点撞在柜子上,忙起床搀住了他。
“咋喝成这样了?我给你兑点蜂蜜水。”
“都…拉住我喝,我哥…他…们还帮我挡了不少。”周怀安笑嘻嘻的看着她,头放她肩上,大着舌头,“燕儿,谢…谢你!我心里很欢喜!”
“傻瓜,我们是夫妻,谢我做啥!”杨春燕撑着他不停压下的重量,退到床边,扶着他坐下,“你躺下,我去给你兑蜂蜜水,喝了洗把脸清醒一下。”
“燕儿,我清醒的很!”周怀安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谢谢你,没有嫌弃我没用,谢谢你帮我生儿育女,孝敬父母……”
“傻瓜!”杨春燕看着话没说完就睡着了人,脱下他鞋子,抬起他臭烘烘的双脚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好,去堂屋兑了蜂蜜水晾在那,又去端了水回屋给他擦洗。
看着愈发成熟稳重了的周怀安,微笑着亲了他一下,这才去端了蜂蜜水来喂他喝下。
翌日一早,周怀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下次再也不跟他们喝了,一个二个拼命灌我。”
杨春燕睁眼扭头看着他,“头疼的利害啊?要不我去喊三哥,让他去宁安?”
“不用,我去把这边的情况跟王桢说一下。”周怀安拿起外套穿好,“大田叔说,他和徐叔商量了一下,那房子地基和房子一共三千五,你看咋样?”
“三千五不贵也不便宜,他们打算就用这些钱入股啊?”
“他说让我先跟王桢那边说好,如果行的话他们就召集大伙儿开会。这些钱就当村里投的,以后分得的红利用来缴纳一些税费,还有帮扶孤寡用。”
周怀安顿了一下,“我觉得这样好,省得跟几百户人打交道。等我跟王桢那边确定下来一共投多少钱?也不晓得麻烦不麻烦?”
“万事开头难,你跟王桢还有大哥他们商量着办。”
周怀安点了点头,“有点冷,你再睡一会儿起来,我骑车去方田路口等丁丁猫。”
周一丁昨晚把拖拉机开他家停着了,今天一早去万家接老丈人去宁安检查。
“七点了,我也起来了。”杨春燕给小九儿拉了拉被子,准备起床。
半个小时后,周怀安蹬着自行车到了方田路口,周一丁和他老丈人还有丈母娘,已经等在那儿了。
万父笑得满脸褶子,“我说吃两包头痛粉就没事了,一丁不放心,硬要拉着我去检查,你看这不是浪费钱吗?”
周怀安笑道:“万叔,去看一下好,我爷爷白内障,幸好早早去看了,扎针吃药后,现在好了不少。”
万母嗔怪的瞪了万父一眼,“口是心非的老头子,昨天一丁来家说要带他去医院看,还高兴的喝了两杯,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万父不回嘴,只乐呵呵的憨笑。
周怀安把自行车放车斗里,坐到了驾驶台。
到宁安,先把鸡鸭蛋这些送到黄永才那,到北街路口,周怀安开着拖拉机去了德生堂,周一丁则带着老丈人去了医院。
到了德生堂,见老爷子在给病人看诊,王桢在院子里晒草药,笑着上前帮忙,“咋样了?”
王桢把竹筐里的金线草摊开铺在簸箕里,跟他一起走到屋里坐下,“我们当时想的太简单,这两天仔细打听了一下,才晓得现在公家开罐头厂的单位还不少。
大多都是做水果、肉、鱼还有青刀豆、蘑菇一类的,做辣酱和香菇牛肉酱一类的很少,有的还用的进口设备。
检测设备,机器设备都不好买,先进的进口设备价钱高昂,有的还不会操作。
我们县城的罐头厂还是用的最老式的手板封口机,把装好罐头放到机器指定的位置,用脚一踩,罐头就封装好了,但这种设备已经跟不上需求。”
他说着进屋拿了一个本子给他,“你看一下,现在新建罐头厂的设备,还有厂房车间有哪些要求?
还有,办一个小型罐头厂,你们大队的房子都不合标准,建在那的话,那些房子都要拆除重新修建。”
周怀安瞪眼,“他们说三千五卖给我们,照你这样说来,钱都白花了。”
王桢笑道:“我也是打听后才晓得办罐头厂,跟我们烘烤块菌的家庭作坊不一样,卫生要求相当的严格,必须达到国家要求,出口的产品还要达到国外的标准。”
“我们的块菌跟菌子清洗的很干净的,都是当天清洗当天送烤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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