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再次回到西府时,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光彩照人了。
可是,大脸宝却没有丝毫眼力见,第一句话就挖苦道:“三妹妹,你何苦学他钻营什么经济之道?咱们每天在院中一起玩儿,作作诗,说说笑,写写字,岂不更好?”
“为何像他那样沾染着一身铜臭?为了钱,他连长辈都不顾,把大老爷害得那么惨不说,还弄得那些服侍咱们家几十年的管家坑家败业的,心太狠了。”
听了这话,湘云笑着道:“爱哥哥这个情性还是改不了,如今大了,依然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成天只在家里和我们队里搅些什么。”
“你就应该学学三姐姐,跟着蔷哥儿在外面闯荡闯荡,多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为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多些朋友。”
大脸宝听了,瞬间炸毛:“姑娘请到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脏了你这知经济学问的。”
湘云心大,闻言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聪敏的探春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性子,平日最讨厌读书、钻研学问,只喜欢和姐妹们在一起玩乐。
太太、老太太也纵着他,二老爷有时想管也管不了,如今越发性情古怪,别人在他面前提都不能提了。
于是,探春笑了笑道:“二哥哥看来对蔷哥儿的成见挺深,其实你没有认真的去了解他,蔷哥儿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霸道之人。”
“他为何不去害二老爷?反而很敬重,还不是二老爷从没有打过东府的主意,真心拿他当后辈子孙看待。”
“至于那些管家,他为何不动林之孝?只因人家低调本分。再看看赖大、赖升、还有吴新登、单大良他们,贪了那么多,如果不加严惩,这个家还怎么管?”
“蔷哥儿如今从军,自然明白治军从严、慈不掌兵的道理,这治家也是一样的。”
“这就要说到凤姐姐,我们都叫她凤辣子,可如果她不是凤辣子,但凡敢松一点,那些个奴才还不欺到她头上去?她还怎么管好这个家?”
大脸宝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嗤笑一声:“三妹妹刚得了蔷哥儿的重用,愈发向着他了。”
探春也不恼,而是反问道:“二哥哥,你想想,若是蔷哥儿想要玩乐,他不比你自在?”
大脸宝冷笑:“他当然自在,既当着东府的家,又是族长,还抄了那么多银子,他不自在谁自在?”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非得冒着风险去领兵剿贼,还差点死在外面。”
“自然是为图那汗马之名。”
探春摇了摇头:“你错了,他已有爵位在身,本可坐享其成。但他很清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这个家,外面看着风光,里头却是大有大的难处。”
“古人云: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如今蔷哥儿已经是第五世了,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儿孙就得做。当皇恩耗尽之时,只怕更难。”
大脸宝只是没心没肺的道:“明天的事,自有明天的人做。我能够和姐妹们过一日是一日,死了就完了,什么后事不后事,后人不后人的?”
听了这话,探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和这人是说不通的,随不再多言。
而对于几人的争论,平日话不少的黛玉却是始终沉默不言,因为这一刻,她感到了更加的孤独。
她想到三丫头以后怕是没多少时间玩闹了,这样一起谈心的姐妹便少了一个。
她又想到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己寄人篱下,还能这样坐享其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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