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金到底还是放弃了。
美国人救了他,按照约定,他也只能奉上自己的研究成果。人不能不守信用,出尔反尔。
SSR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天草四郎的身上,厄斯金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快绷不住了,拉着帕拉塞尔苏斯离开这里。
两人好歹是一起在德军大本营一起吃过苦的同志。
“让他们聊去吧,你知道的,军队、政府、各种组织,他们从来都是疑心病患者聚集地。”厄斯金拽着帕拉塞尔苏斯,把他拉进了自己的营帐。
不大的临时军帐里,意外的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除了类似于烧杯、烧瓶、冷凝管等常见的玻璃器皿,桌面上还散落着一些纸质文件。但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一般都不怎么重要。
“啊,我这儿有些乱。”厄斯金不太好意思地把屋里唯一的椅子拉过来让帕拉塞尔苏斯坐下,自己则坐在乱糟糟的床上,“那些都是些废纸。你知道,我是个生物学家、化学家、基因研究者,没事闲着的时候就喜欢写写画画什么的。”
哦,和我完全相反……帕拉塞尔苏斯对这些玩意儿不大感兴趣,无聊地用手指绕着发尾,看厄斯金斯能给自己演什么好戏。
出于对未知世界本能的警惕,他来到美国营地的时候就很少弄乱东西。上校好心分配给他的东西也基本不用,自己的私人物品则是一股脑儿地往第二法的箱子里装。
不得不承认,这方面上厄斯金真实又赤诚。
这并不怪我,帕拉塞尔苏斯默默地在心中辩解着,谁都知道漫威世界水很深,很危险。况且,现在帕拉塞尔苏斯是以拟态从者的姿态现世的,帕拉塞尔苏斯八,小研究员二,互相牵制、融合彼此的。
只不过,无论是小研究员的那一部分,还是自己的那一部分,都未曾经历过战争,对战争本身更是避之不及。
刚来到这里不超过两天就遇到了黑贞德事件,帕拉塞尔苏斯整个人的都是紧绷着的。如今要想让他放下心中的怀疑,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抱有信任,太难了。
既然厄斯金提醒了他这件事,那么帕拉塞尔苏斯也不能就这样选择无视。
厄斯金教授看着面前穿着白色袍子的年轻人松开紧绷着的神经,慢慢地将后背靠在椅背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从这个年轻人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厄斯金就已经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不同之处——他的脊背一直紧绷着,用不易察觉的警惕眼神看着周围,对每一个人都抱有礼貌的疏离,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和他的箱子,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一般。
厄金斯在霍恩海姆睡着的时候就见过他,那个时候的他是不同的:黑发的美人安静地蜷缩在狭小的箱子里熟睡着,整个人美得就像中世纪的油画。
「帕拉塞尔苏斯的箱子」、冯·霍恩海姆……就好像,真的帕拉塞尔苏斯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厄斯金的脑海里,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不,那怎么可能呢?厄斯金博士在内心否定了这个荒谬至极的答案。帕拉塞尔苏斯是中世纪的人物,就算是那位出色的医生也不可能活上四百年之久。他是那样的才华横溢、个性独特……那样的一个拉伯雷式(Rabelaisian)的传奇人物,即便是活了四百年,又怎么能够忍受隐姓埋名的日子?
霍恩海姆医生确实和「帕拉塞尔苏斯的箱子」有关联,但那也许是因为,他是帕拉塞尔苏斯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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