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之言,我有何忧?”
李弘定并不准备坦言自己的顾虑,而是先考校起了对方,若是王行压根考虑不到这个层面,他也不会和他主动说这些事。
“禀指挥使,我猜测指挥使所担忧之事,乃是该如何介入这场战事。”
“我为何要介入这场战事?”
面对王行所言,李弘定却没有承认,而是反问起了对方。
“指挥使又何必瞒我,河东乱局,对我等并不利。”
“昔年大王与河东、河中结盟,就是想依为屏障,使东面和北面草原无忧。”
“现在,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陷入危局,若是我等不施以援手,假使河东战败,被大同赫连铎和卢龙李匡威所灭,到时候对大王基业必然有碍。”
“河朔三镇也就罢了,虽然强盛,但内部复杂,即使吞并河东,也无力攻来。”
“但是大同军赫连铎却不同,赫连铎也是草原霸主,其不但与鞑靼、室韦等部落交好,连草原上的黠嘎斯部也有些交情。”
“若是赫连铎实力大涨,必然是大王北边最为可怕的敌人,到时候,凭指挥使一人之力,难以压制赫连铎。”
王行这个人,虽然是文官,没有带兵打过仗,但是战略上的问题看的非常清楚,所以他才能发现问题,并且在此刻侃侃而谈。
“你所言确有道理,李匡威之辈,与我等无关,但赫连铎此人必不能让其做大,当然,也不能让晋王彻底灭了赫连铎。”
既然王行这個人有几分本事,加上王行的家世背景没什么问题,所以李弘定也没有继续隐瞒,将心里的想法说出。
“既然你知道这个问题,当也了解晋王其人。”
“大王虽与晋王为儿女亲家,但毕竟只是订婚,还没成婚。”
“加上晋王其人颇为狂傲,大王之前也多次叮嘱,不可因态度上的问题触晋王的眉头,免得将些许小事闹大,平生变故。”
“现在,晋王并未求援,我若冒然带兵相助,晋王可未必领情,若只是对方拉不下脸请求相助也就罢了,但若对方觉得我等是想插手河东之事,反而与大王产生龌龊。到时候,就反而是好心办了坏事。”
李弘定将心中的想法,也指望王行确实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王行敢出言劝谏,也确实是想过这个问题,对于河东的战局,他想的更多,不光是想介入避免李克用被打垮,更多是想让赤水军如何从这场兵乱中得到好处。
“禀指挥使,河东军实力强盛,而晋王用兵又向来莫测,此战,大同、卢龙二镇无法齐心,难以发挥全力。昭义虽然内乱,但毕竟之前已经损失元气,些许叛乱,待河东大军一至,必然转瞬可平。”
“至于宣武朱全忠,其四战之地,必然无法全力支援昭义。故而,此战河东军必胜。”
“我等即使未援手,也不必担忧河东兵败。指挥使需考虑的,是如何在此战中获得实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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