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的曾朝节此时心中已是暗喜,默默佩服起李澹来。
三言两语之间,居然就说动了吴时来。
寒暄过后,李澹这才进入正题,向吴时来打听道:“师兄,实不相瞒,其实本次来金陵,乃是为了寻找一人,还请师兄助我。”
吴时来摇起折扇,非常爽快地答道:“师弟开口了,做师兄的哪有不帮之理,尽管说来。”
“不知道师兄知不知道,徐渭现下在哪?”
听到徐渭的名字,吴时来扇扇子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随即缓缓道:
“徐渭其人,狂妄无边,行事妄悖,而且此前还做过严党帮凶,师弟找他不知所谓何事?”
说到这里,李澹与曾朝节都知道吴时来跟徐渭不对付了。
不过李旦还是没有隐瞒,直接把目的告诉了吴时来。
“我现居巡海佥事,深知如今福建海患严重,徐渭此人曾做过胡宗宪的幕僚,乃是其谋主,无论怎么说,其虽曾是严党一员。
但其是真才实学,如今张相公秉政,最重务实,我用徐渭为我抗倭剿匪出力,也算是他将功补过了。”
李澹是特意提及倭患,因为吴时来其人一生最得意的功绩,便是其任松江推官之时倭寇叩城,吴时来放难民进城,随后亲率数百弓弩手出城与倭寇激战并得胜。
“倭寇的确是我朝边防大患……行吧,师弟,你在其位谋其政,自然是理所应当,不过师兄还需告诫你一句,徐渭此人做事想法都颇为偏激,你可用他,却不可尽信于他。”
“自然是听师兄教诲。”
看见李澹谦恭的态度,吴时来自然是满意点头,随即答道:
“徐渭大概三个月前来的金陵,其刚到金陵,便在笪桥摆摊卖字卖画,一时间轰动了整个金陵。
起初不少文商掮客对他推崇备至,包括我们江淮文社在内的不少文社也都想接济于他,可是此人性格狂狷放荡,过于古怪了,后来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物,在金陵城也就待不下去了。”
李澹一听随即心沉了下去,忙追问道:“难道徐渭已经不在金陵?”
“不在金陵城内,但是却仍在金陵,大名鼎鼎的云谷禅师跟徐渭很对胃口,二人现在就住在金陵城外栖霞山的栖霞寺内暂居。”
听到这里,李澹心下松一口气。
若是徐渭走了,那他这趟可算是白来了。
这边问到了徐渭的下落,李澹便于曾朝节拜别吴时来。
二人出了江淮文社所在的书院大门,李旦这才小声与一旁的曾朝节道:“看来我这个师兄与徐青藤有些过节。”
曾朝节却是从旁道:“徐青藤确实行事作风轻率了些,但我觉得倒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夸张,我更在意的是他口中所说的徐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对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曾朝节冷笑道:“这金陵是大明南京,应天府首邑,多少达官勋贵在此,一不小心得罪到什么大人物都不值得奇怪。”
天色渐晚,二人也在城东找了间客栈留宿。
待到翌日天明,雇了一辆马车,便是径直向栖霞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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