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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对月乞巧,乞了一肚子气,灵仙帮着真定,昭华是我的铁粉,双方势均力敌,叽叽喳喳理论了好一会儿后,最后不欢而散。

一个人的时候,我立刻想起了适哥哥,想起还未及许下的愿望。

独自漫步到湖畔,在菊丛边找了一个安静无人的所在,坐在太湖石上,静静凝望着漫天星辰。

李无双……我扶额,美艳无双也就罢了,还任性无双?

适哥哥也这么看我?

虽说平日确有些娇蛮,可在适哥哥面前,我就是只乖猫,只有他欺负我的份。

当即放心,我对月跪下,虔诚地补上盘桓心底许久的愿望,“凡是适哥哥喜欢的,我都要学会,我要做他最喜欢吃的香酥芋饼,我还要做更多新奇的东西给他吃,香囊也要有,上面绣上他最喜欢的青梅,凌霜傲雪的青梅。”

我轻声说着,话语随着秋水轻柔的水波,朝着无尽的夜飘去……好像水波的那一头,适哥哥也独坐月下,含笑聆听着……

正做痴想状,身后忽然有人喊“雪儿”。

邈哥哥……

我一怔,连忙揉了揉湿润的眼角,待转过身面对他时,已恢复了言笑晏晏的甜美模样。

将近一年的宫闱生活,已将一个天真无邪的稚童,变成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小狐狸。

他背着双手,用很温柔的口吻问,“你跟织女乞了什么巧?”

“糟糕,”我捂口惊道:“织女不会做点心!”

“你做了点心会不会给我吃?”他的眼睛像崔妃,桃花瓣似的勾魂,瞳仁黑亮,定定望着我。

“会啊!”我笑眯眯地说。“邈哥哥喜欢什么点心,我好好学,做给你吃。”

自从偲哥哥那里得知,让适哥哥远离长安、去军营历练是崔妃的授意,我就决定跟这哥俩处好关系,以及时掌握那个妒妇的动向,在关键时候可以助适哥哥一臂之力。

他的俊脸忽而一亮,问:“阿偲说,想要娶你,得用照夜矶为娉?”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照夜矶是我抛出去难为阿偲的,举世无双的宝物,皇帝已经赏赐韩国夫人,嘻嘻,阿偲只得知难而退。

“只要拿来照夜矶,你便会嫁给他?”

这明显是坑。

我当然摇头,“我看得上的男孩子,一定要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偲哥哥么,你也知道的,最喜玩闹,不爱文墨,照夜矶不过是拒绝他的由头罢了。”

我猜阿偲听到可能会气得吐血。

这样也好,吐完血也就不用费尽心思去寻什么照夜矶了。

眼前的阿邈比我高一个头,穿着月朗风清的月白袍子,儒雅出尘,颇有君子风度。

他唇角蓄着笑,浅浅的笑,仿佛夜风拂过菡萏,漾起清波。“你经常跟阿偲在一起耍,我以为……”

又让人误解了,但愿父王不这么认为。

我笑嘻嘻地打量着他,“我看昭华也经常找你,你们是不是……”

“哪里,”他急着解释,脸红了,“只是一般朋友。”

“我也是,朋友分很多种,有些是皎洁的月,有些是天边的晚霞,陪我领略不同的风景,偲哥哥和连哥哥,我们是捣蛋玩闹的最佳拍档。”

“那我呢?”话音未落,我的眼前倏然一亮。

那亮正如江南秋夜里的莹澈光华,柔软的、丝丝缕缕的,正穿透苍茫夜色,照亮一双双或贪婪、或惊艳的眸子。

那是一支用夜光石雕琢的白玉笛,玉质莹润剔透,笛身纹白鸟朝凤,当中浅刻天圆地方,里头圈着簪花小楷,极秀颀工整:“邈永”。

匠心独具,光华璀璨,世间只此一件。

我的心在颤抖,玉笛是阿邈所赠,后来我转赠给师傅李龟年。

睹物思人,听说师傅流落江南,难道他老人家已……

揉了揉眼儿,抬眸望去,渐清晰的视野中,张大善人正手捧大宝贝,得意洋洋地发话:“此宝作价一百万两纹银,但,若谁能吹奏此笛,某愿赠之。”

此话一出,鉴宝大会便炸了锅。

一百万、一百万两银子啊!

且不说花船上乱作一团,就连其他船、二十四拱桥上、水岸边,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前拱,唯恐落后,只为能执起玉笛,吹奏一曲。

不就是吹笛吗?骑牛的牧童都能来上三两曲!

能不花半两银子,就能捧着一百万两回家,别说吹笛,就是杀人都可以!

人声鼎沸、群情激越之际,有声乍喝:“等等,谁都不准动,敢跟老子抢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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