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带着陈拥军走出家庭诊所,给他介绍了尼山。
然后三人抬着翰忽,走进了内间。
内间很大,足有五十平方,密密麻麻摆满了,供病人打点滴时休息的小床。
眼看陈拥军指挥把翰忽放在病床上,秦牧抢先拦住了他。
“叔,要不我出去找个板子,把床先垫上吧?”
陈拥军大手一挥:“瞧你说的啥话,大侄子养的狗,到我这能没点优待吗?别担心,这床单也该换了。”
几人合力把翰忽放在病床上,又把病床拉到了灯泡下面。
陈拥军戴上老花镜,举着手电筒,翻开了翰忽后腿的伤口。
“乖乖,口子这么深,是炮卵子顶的吧?”
炮卵子,是当地对公野猪的称呼。
秦牧摇摇头:“不是,是土豹子挠的。”
“土豹子?”陈拥军惊叫了声,“你俩去打土豹子了?”
“没有,俺俩去打獐子,半道被个土豹子拦住了。多亏翰忽勇猛,才脱了身。”
陈拥军点点头:“土豹子被枪声吓跑了吧。”
“没,母豹被牧哥两枪……”
秦牧赶忙按住了尼山:“被我两枪吓跑了。”
按常理说,他带着三条狗一个小孩,怎么也猎不到花豹。可要是将实情托出,陈叔难免又得追问,那就解释不清了。
“那就行,狗剩子你记住,你带个小孩进山,最多打打狐狸兔子,千万别惹大型野兽。”
秦牧“嗯”了声。
虽然陈叔一家都是好人,可他也不能把有金手指的事情说出去。
重活一世,首选闷声发大财,免得惹人嫉妒。
陈拥军举着小手电照了会,直起腰指了指外屋。
“狗……小牧,你去外面把手提电筒拿来,小手电筒太暗了。”
秦牧听话照做,举着手提电筒为他照明。
陈拥军又让两人别靠那么近,免得挡头顶的灯泡光。
他趴在伤口上看了会:“没事,伤口虽深,但没伤到骨头和筋。抹点碘伏杀杀菌,缝几针养个把月就能下地。”
秦牧这才长松口气,摸着翰忽的狗头笑了笑。
在陈叔的指挥下,秦牧端手持电筒,尼山捧手术盘。
爷仨忙活了会,就把翰忽后腿的伤口处理完毕。
陈拥军从白大褂上口袋掏出毛巾擦了擦汗,摘掉了老花镜。
“小牧,我这没有全麻药,狗脸伤口不深就不缝了。给你开点碘伏带回家,你每天给它抹抹,过几天也就结痂。”
秦牧点点头:“行,听拥军叔的。”
这时,王婶走进屋子喊吃饭。爷仨去外面的红搪瓷盆洗了洗手,围坐在饭桌旁。
陈叔虽然说吃便饭,可饭桌上还是摆满了菜盘。
除了炒鸡蛋和猪肉炖粉条,还整了盆小鸡炖蘑菇,和东北名菜鲶鱼炖茄子。
秦牧心里大为感动,在80年代,这些菜只有新姑爷进门才能吃上。
几人在席上推杯换盏,渐渐把脸喝的通红,谈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王婶也时不时插上两句,甚至还张罗起,替秦牧介绍对象。
说她有个表侄女年岁相当,除了黑点矮点,没啥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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