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跑到翰忽身旁,眼睛瞬间湿润了。

翰忽后腿的伤太重了,被豹爪抓出的五个窟窿眼,流血速度不减反增。不仅染红了它身下的雪地,还把它满身黄毛,染成了红毛。

秦牧蹲下去,抚摸着狗脑袋:“翰忽,你……”

他嗓音哽咽着瞅向别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翰忽却挣扎着抬起头,舔舐着他的手。

可它脸上本就有伤,越舔越挣开伤口。四道爪痕里流出一股股鲜血,落在它舌头上,再被它舔舐到秦牧的手上。

翰忽越舔血越多,索性歪头躺在地上,在生命流逝尽前,再记住主人的脸。

“啪!”秦牧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行,翰忽还没断气,我得想法救它,得想法救它!”

“牧哥,你等我一会儿!”

尼山眨眨眼想起什么,捡起地上的手斧转身跑开。

秦牧抹把眼泪站起身,在四周瞅来瞅去。

可茫茫白雪覆地,他哪里找得着止血的草药?

他没了办法,只好捧起积雪盖在翰忽后腿上,轻轻的揉抹,妄图冰冻住翰忽的伤口。

翰忽“嗯嗯”叫了两声,像是在安慰主人。

秦牧摸着他的狗头:“翰忽,撑住,咱马上就回家!”

他说完拽掉头顶的狍皮帽,拔出猎刀,将帽子裁成了一条条包扎带。

他轻轻抬起翰忽的后腿,将他的伤口捆了一圈又一圈。

可是,没有止血的东西,再多包扎带也是徒劳。

秦牧正愁着,远处忽然传来树枝划过雪地的“哗哗”声。

他抬头望去,尼山正拉着一截枝干,满脸焦急的跑来。

“你个瘪犊子,啥时候了,还有功夫砍树?”

尼山跑到身旁,呼呼喘着粗气:“牧哥,这是侧柏,它的叶子能止血!”

止血?

尼山点点头,拽掉一把尖针状的柏叶,塞进嘴里咀嚼。

“牧哥,你也帮我咬点。”

秦牧接过他递过来的柏叶,放在嘴里用力咀嚼。

牙齿刚咬下去,柏叶的苦涩味,便瞬间溢满口腔。特别是柏叶被咬破表皮后,会渗出又粘又酸的汁液,弄得他直想吐。

他强忍恶心,将嘴里的柏叶嚼碎,吐出来递给尼山。

“这个真能止血?”

“放心吧牧哥,我的族人冬天进山受了伤,在地上找不到草药,都用这个止血。”

索性没招,他只好听从尼山,将被鲜血染红的狍皮绷带褪下来。

尼山一手捧着碎柏叶,一手摸了摸翰忽的狗头。

“好翰忽,可能会有些痒。”

尼山说罢,将嚼碎的柏叶敷在了翰忽的后腿上。然后顺着伤口的边缘,来回顺时针搓揉。

在挤出几团褐血后,果然止住了血势。

“牧哥,这样只能暂时止血,翰忽一动,还会撕裂伤口。想撑到山外,得上火燎!”

秦牧闻言点点头。

尼山说的对,如果不能缝合伤口,即使抱着翰忽出山,也有可能扯裂他的伤口。

可现在没有针线,只能用烧红的木棍,强行把伤口烫结痂。

秦牧又揪了些柏叶聚在一起,掏出了火柴。

随着“嚓”一声脆响,他拢住的掌心里,窜出团微弱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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