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个问题。”
时沅开门见山，“你是几点给死者喂的安眠药？”
“几点……”林慧慧喃喃道，反应显然有些迟钝。
时沅也不着急，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过了两三秒，林慧慧终于想起了什么：“大概……两点五十五？”
“这么准确？”
“当时的我刚打完电话回来，所以有些印象。”
两点五十五。
时沅面色凝重。
如果她没记错……曲沫的死亡时间是两点到三点之间。
虽然很接近，但算上安眠药起效的时间……就对不上了！
“你喂药的时候，死者还活着吗？”
“这……”
林慧慧犹豫道，“应该还活着吧？不过好像已经陷入了昏迷……”
“既然昏迷了，你为何会觉得她还活着？”
时沅追问，“她的胸口有起伏？还是探到了她的鼻息？”
林慧慧沉默了一会：“不，是因为……我打完电话回来，正好碰到李阿姨在给曲沫喂水。”
“……喂水？”
不知道为什么，时沅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按照卡牌给出的死亡时间，那时候曲沫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人都没了……喂的哪门子水？
“嗯。”林慧慧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双手紧握，语气不安地道，“她看到我进来，一副很惊喜的样子，说她突然有事，曲沫又一直喊着口渴，所以拜托我继续喂曲沫喝水。”
“她走了以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曲沫两个人……”
“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恶向胆边生，做出下药的事情……”
“因为太过紧张，我还真没注意过……当时的曲沫还有没有气息。”
她仰头看向迟愈，瞪大的双眸中写满了希冀：“您突然问我这些，是不是意味着……曲沫的死其实和我没有关系？”
时沅没有回答。
只兀自沉思着。
下药的时间对不上，证明真正杀死曲沫的不是林慧慧。
药瓶是林慧慧带来的，而且必然是在两点五十五以后才拿了出来，说明导致曲沫死亡的因素也不是安眠药。
林慧慧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恰好碰到李阿姨正在给曲沫喂水，李阿姨借口有事将任务转交给林慧慧，为后者创造下药的条件……越想越觉得，安排的痕迹很重！
而且，作为李家的保姆、曲沫的护工……李阿姨喂曲沫喝水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怎么想都不合理！
就算动手杀人的不是李阿姨……她也应该是帮凶！
更何况……真正动手的，真的不是她吗？
另外。
死者除了有些孤僻，无论李家夫妻还是林慧慧，都不曾提到过她还有其他的性格缺陷。
就像她之前推测的那样，死者与他人结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李阿姨的雇主是李丰宇夫妻，与曲沫更是没有任何利益上的联系。
如果动手杀人的是她……那就说明，除了“真凶”以外，还存在着一位主谋！
是谁？
肖颖？
还是李丰宇？
肖颖有着充足的动机，但是……李阿姨真的会听她的指使，冒着坐牢的巨大风险帮她杀人吗？
宋泽之前跟她提起过，当时在走廊里同时审讯李丰宇、李琴二人的时候，可是后者率先自爆，表示要将肖颖拉下马的。
更何况，不是时沅看不起人……以肖颖的行事作风，真的能想出如此完美的栽赃计划吗？
若不是她突然口渴，意外发现了一点异常，她和宋泽恐怕就要被瞒过去了！
可如果是李丰宇……
还是那个问题。
他想要杀死曲沫的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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