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座位的老农,索性就坐在过道前面机器的盖子上,屁股被引擎盖热烘烘地烤着,脸上的汗涔涔地淌。
老农实在燥热得受不了,掏出一杆旱烟吧唧就抽了起来。
一大团浓烟在车厢中扩散开来,呛得一些人吭吭咔咔不停地咳嗽,后面几个妇女一阵叫骂。
好在这一次,江佑白提前准备了几个纱布口罩。
戴上口罩后,车厢里的汽油味、烟味还有汗臭味都淡了不少,即使颠簸,但也没那么晕车了。
这种环境下,三人也没什么心思聊天,都闭着眼小憩。
“背时鬼!”
司机斜着撇了眼抽旱烟的老农,暗骂了一声,拿起已经发黑的毛巾胡乱抹了一把。
反正车窗都开着,烟只会往后吹,关老子屁事。
便没再管那几个老农,继续开车。
客车屁股冒着黑烟,跑了快3个小时,终于进入了浮梁界。
眼瞅着还有20多公里就到市区,下国道进入县道后,经过一个转弯口时,司机突然大喊一声,随即猛踩刹车。
还好过弯时就已经减速了,不然这一车人非得甩出去。
惊魂未定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朝前看去,只见拐弯后的道路中间,正横着一棵香樟树。
有男同志站起身朝前喊道,“师傅,咱们一起下去把树挪挪吧。”
但前排的司机却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啊?”王跃东刚想站起身去看看,却被江佑白一把拉住。
“不对劲。”江佑白摇摇头,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车厢内又发出一声惊呼,后排一个大妈有些战栗地指向窗外。
“枪...有枪。”
大家的目光看向窗外,果然,车头左侧,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后生正端着一把猎枪。
猎枪的枪管已经塞进了驾驶座的窗户里,紧紧抵住司机的太阳穴。
光膀子的司机大叔,双手举高,脑门子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
再是没怎么出过门的人,这会儿也知道,今天属于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路霸了。
江佑白眯起眼,这种土式猎枪在农村很常见,用黑火药撞击,将枪管里的铁砂一股脑发射出去,跟霰弹枪差不多。
打野猪差点意思,但打兔子那是一打一个准,只要进入射程范围,兔子身上准是七八个枪眼没跑。
江佑白紧紧攥住帆布包,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好不容易倒腾一趟赚了第一桶金,这就要交代出去了?
一旁的赵磊却是拍了拍江佑白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放宽心。
砰的一声,客车车门被一脚踹开,窸窸窣窣上来几个人。
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一个妇女,都是一副农民打扮。
但无一例外,手里都握着把黑黝黝的砍柴刀。
车厢里瞬间沉默下来,乘客们大气也不敢喘。
为首的中年汉子,朝大家抱了个拳,操着一口本地方言笑道:
“村子里打井缺几个钱,各位南来北往的好心人帮帮忙。本地的5元,外地的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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