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黄金年代
深水湾七十九号大门外满是长枪短炮，各大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蜂拥而至，有人甚至还搭起了帐篷，似乎在等奇迹，当然最好是噩耗传出的那一刻……
在大唐集团始终不愿上市的情况下，手握长实跟和黄两大上市集团公司的长和李家，即使长期依靠高分红策略有意压低股价，然而两家上市公司市值之和依旧超过八千亿港币。
长和李家便是当之无愧的港岛首富，也是世界华人首富。
而李泽驹，则是毋庸置疑的长和太子。
如果李泽驹遭遇不幸，那将是一场传媒盛宴……
李泽驹已经知道是母亲给李源打的电话，不仅开口借了十亿现金，还请求李源亲自出马救了他，他忙道：“妈咪请了李医生来救我，我一点苦也没吃。”
单论相貌而言，也就高卫红能和秦大雪比一比。
秦大雪笑道：“治国说他和你谈过，你建议他发展现代化农业，搞规模化生产？”
这首歌的风靡程度，二三十年后的饭圈们很难想象。
但人生并不是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
而她本人又坚决不同意去医院，要等长子回来，让情况更加棘手。
庄月明的大儿媳妇王丽侨心中惊雷滚滚，垂下的眼帘下，也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众人都笑。
他理解次子的失落，这是人之常情。
“哈哈哈！”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眼前的聊聊几人，才有这个胆量和资格这么做。
秦大雪目光如水的看了丈夫一眼，心里暖洋洋的，道：“怪不得那个臭小子处处向着你，他两个小姨娘受了点委屈，比他自己受些委屈还震怒，大发雷霆，给白家老二打了电话，直接把孙存望父子俩送进了大牢。当然，也是那家自己屁股不干净。”
李泽驹虽然一身狼狈，但应对得体，微笑挥手告别诸媒体后，进了李家大门，就看到素来沉稳的父亲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李家成面色阴沉如水，正准备告诫次子在外面不要胡乱嚷嚷，当心祸从口出，如今的大唐李家已经根深蒂固，却发现次子已然闭嘴，他正纳罕，抬眼看去，却瞬间亡魂大冒，急呼：“医生！医生！”
即便是终结了任贤齐天王之路的周杰伦，也没有一首歌能达到这个高度。
算一算，父亲筹谋了十多年了……
“李董事，你说你是被大唐的李医生所救，请问他是怎么知道你被人绑架的？”
李泽驹将事情原委说了遍，最后道：“那伙贼匪后来没了消息，应该是死在他手上了。不过我醒来的时候，人都到家门口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聂雨点头道：“那么多家，数他家孩子穿的最朴素。源子，要不你去谈谈？”
李源乐呵呵道：“你腌的酱黄瓜真心不错，回头再送我家一些。咱们之间就别谈钱的事了，伤感情。账单我会直接发给加成的。”
富贵好笑道：“这有什么不解的？因为他们家拜错了神，不应该拜上帝，应该拜三清和如来嘛。”
众人又笑。
从一九九二年年初古老南下的谈话起，到今年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中国这艘大船一直开足马力在海面上前行。
这是什么和什么？
这时李家成带着李泽驹进来，看着丈夫进来，王丽侨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早就想迎出去，可婆婆卧病在床，她离不得人。
身边几个医生在操纵着各种仪器，脸色均是凝重严肃。
京九铁路。
其实已经不错了，烫着齐耳发，干练朴素的短袖职业装，别说十年前二十年前，比起五年前都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李家成回屋后，李泽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李家成摇头道：“理查，想要和对手竞争，就要真正了解对手的性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李医生看似嬉笑怒骂，没有正形，可内心却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他骄傲到连地产的钱都不屑去赚，更何况这种脏钱？所以，不要小瞧了对手，也拉低了自己。”
聂雨在一旁吃醋道：“啧啧啧，嘴角扬的都快能挂一个衣架钩了！”
十六岁的姑娘，懂事、自强，还能帮着大人管教弟弟妹妹们，作为第三辈的长女，安诺极受宠爱。
庄月明紧紧握住长子的手，几经哽咽后才说道：“我没事，李医生已经帮我看过了。维克多，你没吃苦吧？”
然后，《心太软》出世了。
高卫红忍俊不禁，娄晓娥道：“快别臭美了，治国怎么样了？听说和白家姑娘谈对象，还被人挑拿了。我就不信了，还有人看不上我们家？”
……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家族氛围更美好？
三星李家，从上一辈就充满阴谋算计，斗争一直延续到她这一辈。
李源收手后，笑呵呵的说出的话，却让李泽楷心底一片冰寒。
他头皮发麻的看着李源，结巴道：“李……李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咪。不管，不管花多少钱，十亿一百亿，我都愿意出！”
秦大雪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呢？真就准备荣养了？”
周慧敏信基督，不悦道：“胡说什么呢？”
然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警司，又有几分可信？
秦大雪求救的看了李源一眼，别人她都不怕，唯独这个一手将她三个儿女带大的娄秀，她确实只能敬着。
……
印证了心中猜测，不过李家成还是确认一遍问道：“李源？真的是他救得你？”
李源摇头道：“受地理所限，就不要指望豫南的经济能像珠三角、长三角两大经济区高速发展了。再者，历任正务院大佬上来后，第一站采访地必是豫南。这里是大粮仓所在，一亿两千亩红线不可动摇。为确保粮食生产，限制工业用地。这个大方向不会改变。”
秦大雪白他一眼，嗔了声后，两人又在静谧中走了一阵，秦大雪方轻声道：“上个月，古老专门找我谈了一次话，隋安东同志也在。两人从各个方面分析了一通，认为眼下的局势远远还未过关，希望我再能坚持一届到两届。让我把胸怀和格局打开，不要畏首畏尾，放开手脚去做工作。不要辜负了曹老、丞相对我的厚爱。”
因为在秦大雪跟前扭来扭曲的挑衅，如愿屁股上挨了下，秦大雪也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唱了首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要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长和早就开发布会让李泽驹出面澄清了，哪像现在股票都跌去了十二个点，长和李家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金庸的武侠小说，他年轻时曾一度嗤之以鼻，认为都是无用文人胡思乱想，直到李源的出现，让他对技击之术有了全新的认识，并且投入了重金探索培养，只是基本上都是骗子……
“滚蛋吧！”
李源对孩子们道：“你们生在李家，有两种生活方向可选。一种呢，就像其他豪门一样，争名夺利，虽然很蠢，也是无用功，但架不住人都有私心，明知前方是火堆，却仍愿意化身飞蛾往里扑。第二种呢，就是打破豪门恶咒，你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并利用家族资源各自发展。
如意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嫂一直看着呢，还给我安排了生活助理，拿着大嫂的令箭让我按时吃饭休息，我冇问题的啦！”
不仅三星李家，她所接触到的豪门，几乎无一例外。
娄晓娥道：“人救出来就好，李夫人是个好人。”
“大雪，你疯了吧？马上可就六十了，还要再干十年？”
“李太太，大喜大悲要不得啊。再这样来一次，大罗神仙都救不得你。这次风波后，你恐怕也要减寿五年。能不能活过新千年，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吁~~”
娄晓娥却不同意：“不管成不成，你当老子的都要出面去谈谈，这也是对小六的一种尊重。怎么，你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出面，小六这就不管了？没这个道理！”
娄晓娥也道：“港岛报纸天天说的玄乎，网上也到处说你们快完了。”
李源点头道：“将近八千万农民困守在一亿多亩地上，既浪费了生产力，也让农民的生活过于贫困。种地，是致不了富的。豫南又多平原，完全可以搞大农场生产方式。如果不放心粮食生产，可以搞国有农场。江汉的农机生产越来越成熟、先进了，出口到南非，受到了诸多好评。我本来是不建议搞化工的，摊子铺的太宽，处处伸手并不合适。但老大心疼他六弟，还是悄摸的引进了成套的先进设备，还有滴灌技术。这样一来，土地、农机、肥料齐备，再在种子方面动动脑筋，想做成现代化农业，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几年的社会呈现出了巨大的活力，大街上自行车、打口碟、录像带、牛仔裤、吊带裙、大波浪，冲刷着这个时代的红色印记……
这张专辑里还有一首歌是娄秀最喜欢的，《独角戏》：“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
李源微笑道：“什么问题？”
……
富贵大口啃着棒骨，道：“今天下午，安保公司接了十二单，都是大单。爸爸做了一次好广告。港岛十大家族，除了郭德胜家族外，其他家族大都请了人。不过再多我们也有些照看不过来了。”
李泽驹奇道：“爸爸，你没见到他么？李医生让我在外面应对记者，说我不说明白，长和的股价要崩盘，他已经先一步进去了呀。”
秦大雪点头道：“找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女孩子知书达理些的还更好些。”
安诺道：“戴安娜问我，为什么她爸爸妈妈那么努力的工作，却只能住在不到三百呎的小屋，租金要占去家庭一半的收入。而她那么努力学习，成绩却比不上没那么刻苦努力的我。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可他们一家都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甚至每一顿饭前都要做祷告。为何上帝却垂青不信耶稣的我们家，而不是她家？”
“嘴硬！”
幸好楼下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很快用镊子从李泽楷喉咙处捏出一截木枝？
一群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无缘无故的，一個人的喉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总不会是李泽楷的爸爸塞进去的吧？
倒是李家成和李泽楷两人都是极聪明的人，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
“谢谢大家的关心，真的谢谢大家。不过我真的没有其他的事可以相告……”
说完，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转身离去。
“好了诸位，我真的需要回家休息一下了，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事，等我去公司后，你们向公司公关部们递采访申请吧。再见，再见。”
秦大雪给娄秀倒了杯茶水，安慰道：“今时不比往日，改开之后，正策越来越活。民营经济，已经成了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国企破产重组，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她应该是幸运的，就像公公故事里的女孩……
聂雨：“……”
……
“爷爷，昨天我去了同学家，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您能给我些指点么？”
……
说完又对李幸道：“下半年一直到明年六月，我和你妈妈们都要在大陆待着。”
当列车停靠在京城西站，李源一家从特殊通道离开时，他回首望去，看着下车的旅客浩浩荡荡的向出站口涌去，有人拿着手机，有人听着CD、随身听或是MP3，当然，最多的还是肩扛手提的普通人，面容憔悴，但眼神都充满希望的打量着祖国的心脏。
唯一值得自我安慰的，就是他妈咪庄月明的气色，真的奇迹一般的好转了过来。
扑街啊！
……
不敢深思……
秦大雪沉默了稍许道：“但是，我坚信改开是正确的道路。虽然仍有许多瑕疵甚至是谬误，可是如果不加速发展，如果没有抓住八十年代盎撒人和斯拉夫人之间不死不休的机会，中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农民工的确辛苦，可改开前他们就不苦了么？至少，现在他们有了进城寻找工作的权利。”
秦大雪逼格满满，虽然衣着朴素，但负手而立，仰望着车壁上挂着的一幅巨大地图，听到动静后才笑眯眯的转过身来，道：“在粤东视察工作，正巧这边通车，我顺道坐着回京。”
“当然是我爸爸妈妈告诉他的，并请他帮忙。我们家和大唐李家的关系好好，我小时候和李医生的次子戴维是一个班的同学，关系真的好好。”
李源好奇道：“张子强，他是谁？”
李源笑了笑，道：“你们阖家团圆，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李家成，马上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
素来以桀骜著称的小超人，此刻膀胱都快炸了。
“自己睡沙发！”
娄秀也觉得：“要去谈谈。给人说清楚，我们家虽然是资本家，可财产绝大多数都是从鬼佬洋人那里赚来的，又不是搜刮百姓。治国为了脚踏实地的工作，跑去西疆头拱地的干了五年！现在又要去豫南，也是穷苦地方，哪里差了？”
“得了吧你！”
好在李泽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历练多年，很快收拾好心情，对李家成道：“对不起爸爸，让伱和妈咪担心了。妈咪呢？”
而即使是如意，曹永珊也会亲自开车去强行接回来休息。
李家成：“……”
汹涌涌入的外资，将股市、楼市推向了新的高峰，到了下半年，东南亚经济愈发显示出颓势之际，港岛这边一枝独秀。
李源道：“行吧，该拼的时候就拼吧。有你大嫂看着，我也放心。”
秦大雪笑的明媚，嘴上不饶人道：“你不怕别人说治国是被你这个父亲，还有汤圆那个大哥喂养起来的？”
李家成心中再无疑惑，牵起长子的手，快步往大宅方向走去。
娄秀气笑道：“当我不看新闻？内地国有企业破产了多少，到处都在说你们快要崩溃了，还有你们四大国有银行，坏账率高的都快超过三成了。还轻松？”
李源瞥他一眼，对庄月明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坦然一些，说不定效果更好。”
绝佳的美食，对任何人都是极大的吸引力。
秦大雪眼睛里露出感激神色来，道：“秀姐，让您操心了。”
再加上轻松自在的家族环境，谈吐之间多有文化色彩，很吸引人，所以即便不是每月的家族团聚日，只要李源在家，除了如意那种忙的喝水的时间都不够的大忙人外，其他人大都会回家。
李富真看了眼身旁婴儿车里的儿子，感受着这浓浓的亲情氛围，心中的万般计较，都渐渐烟消云散。
庄月明相貌中下，但气质绝对称得上优雅，她感激笑道：“谢谢李医生，我知道了，已经非常感谢你了。你救回了维克多，又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李源干笑了声，然后语重心长道：“儿子那是在为国除奸，孙存旺那一伙子胡作非为，儿子心怀正义才出的手。你看你，怎么能如此曲解？”
到了咱们家这个份上，谁赚的钱最多，谁的影响力最大谁就最成功么？当然不是。谁生活的最幸福，谁才是最成功的。而一个温馨团结的家族，是你们在外面遭遇失败时最坚强的后盾。究竟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思量。这种话，我只提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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