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是个打小就受了道箓的...

想到此处,陈希夷不免摇了摇头,失声一笑。

随即下意识的伸出手放到下巴,想要捋一捋胡须,但却又抓了个寂寞。

失神了片刻,便收回手仔细的考虑了一会儿。

要不要开始蓄胡呢?

但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着打理起来太过麻烦。

特别是现在已经恢复了饮食的习惯,蓄胡后极其容易将吃食的渣屑遗落在上头,于是便就摒弃了这个念头。

而后又顿了顿,才继续道:“那青阳子如今可是接任了如意观的观主之职?”

清微点了点头,确认道:“家师接任观主已有十载了。”

陈希夷略微颔首,转而问道:“我记得你们如意观之人奉师命下山历练的时候,不都是在厚德镇附近吗?你如今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清微闻声却忽的叹了口气,踌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不敢欺瞒先生,我实是...被师父逐下山的...”

“哦?这是何故?”

陈希夷不禁颇感好奇。

清微迟疑少许,竟是有些愁眉苦脸,继而悄声道:“师父说我杀性过重,道心难定,不适合修行,而后把我关了三个多月,再后来又收了我的道箓,便命师兄弟们将我赶出了如意观...”

陈希夷闻言则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这道箓一旦授下,通常是极难收回,说是终生受其所制也不为过。

在他的认知里,似乎只有叛出道门之人,亦或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之人,才会被师门长辈处以此法,驱逐出道门。

而要想行此法,授箓之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不小的。

那人须得亲自摆坛祭天,而后自剜一目以作谢罪之礼,意在忏悔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明,将贼子引入道门。

接着还得耗费九九八十一日祷天告罪,待到祭典结束,且得天应允后,方才可将自己授下的道箓收回。

念及此处,陈希夷心中的疑惑更甚,当即开口问道:“赶出道观逐下山也便罢了,那青阳子竟还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将你的道箓给收了,你小子究竟是杀了什么人?”

清微苦笑了一声,答道:“大概三年前吧,有一日我奉命下山置办采买,在镇子里碰见了几个行迹鬼祟的外乡人,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跟着他们瞧瞧。”

“我跟了他们一下午,发现他们除了在镇子上四下闲逛外,倒也没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待到夜色垂暮,便就准备打道回山。”

“谁知我前脚刚走,他们就潜入镇子西北边的一户民宅中,我听着动静,便又回过头来,暗中跟了过去。”

“而后没多久,我就瞧着他们将一位姑娘迷晕后,从屋子里绑了出来,可我还未上前劝阻,不远处那韩氏酒肆的老店家就拿着木棒出门查看。”

“彼时我离得有些远,还未走到近前,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起了争执,我心中暗道不妙,脚步便加快了几分,但等我赶到近处时,那韩老爷子已然遭了他们的毒手...”

陈希夷闻言不由得想起来在建州初遇韩笑时,他说自己的祖父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

先前只觉着他是年事已高,寿数到了头,不曾想,他却是命丧于贼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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