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颇为开心,虽然不确定龙渊诸国想要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龙渊使团想赢。
只有赢了,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所以哪怕大出血,他也得稳住这次的局面。
只要胜了。
出的血就都有意义。
甚至还会回一些血。
这次让各大家都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皇室势必能够得利。
此战事关各家尊严,藏私这种事情很难出现。
“陛下!”
赵厉又上前一步。
赵焕微微挑眉:“宗正请讲!”
赵厉神色有些凝重:“武比虽然定下了,但赛制尚未定下,究竟是抽签对战,还是双方打擂?”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都有些犹疑。
既然是南北双方比斗,自然要以国别争出一个输赢。
抽签对战,双方互有输赢,以比分定成败。
打擂则是胜者守擂,一直打到被击败,或者击败对方所有人。
区别就是。
后者十分适合个人英雄主义的发挥。
只要最终胜者是大虞人,就能扭转整体上的颓势。
事情来得太快,从提出武比到现在,拢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大部分人都沉浸在了或烦躁或亢奋的情绪之中。
只有赵厉这么快切中了问题了的要害。
如果没有擂台赛。
三十五岁一下那一组,大概率比分落败。
但若是擂台赛,就还有取胜的可能。
众人对视了一眼。
纷纷表态。
“臣认为,当选擂台赛死战到底,无论胜或败,都当来个彻底。”
“臣附议!”
“臣附议!”
仅仅片刻,在场群臣就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赵焕也从善如流,很快就敲定了这个方案。
不过。
在意见统一之后,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辞的身上。
五行狱那波大节奏,已经被宗人府和各家联手压下去了,基本没有外人知道那场变动。
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赵辞万军从中强杀宗人府败类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虽然,那人真实实力只有神藏四重,即便借来了神藏六重的修为,也不可能发挥出全部实力,最多比肩神藏五重中的高手。
虽然,赵辞的恐怖力量,很有可能是借助诸葛霄那恐怖的法阵。
但强杀就是强杀。
当时的赵辞,连神藏二重都没有到,现在肯定已经神藏二重了。
这次参加武比。
必定是碾压性的优势。
不存在任何落败的可能。
开玩笑。
二十岁以下就能单杀神藏六重,龙渊那边就算冒出了妖孽,也不可能比赵辞更加离谱。
这也是最近明明赵辞没有任何动作,却还是吸引无数目光的原因。
是真的忌惮。
这次若赵辞再展现出绝强的统治力,恐怕会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很快。
祝恭便上前一步:“陛下!十皇子殿下还未年满二十,便已经实力超绝,此次二十岁以下的擂台,断无任何输的可能。
臣认为,这次擂台的压台之位,非十皇子殿下莫属。”
此话一出。
太子党和四皇子党纷纷附和。
“陛下,臣认为祝大人说的有理。”
“十殿下天资绝艳,可堪重任!”
“除了十殿下,这重任恐无人能担!”
压台。
那便是最后一个出场。
只不过。
二十岁以下的擂台,大虞这边本来就占据优势。
龙渊那边很有可能支撑不到压台者出场。
“啧……”
赵辞不由咂了咂嘴,这些狗东西,狗脑子转的还真快。
才刚刚有了对阵外敌的策略。
就开始想着内斗了。
老子都这么低调了。
还这么怕老子出风头?
老实说。
他对这场武比,其实相当不感冒。
因为武比只是表象。
他更想弄清这表象之下是什么。
只是这些“队友”的丑恶嘴脸,实在有些让人倒胃口。
厌恶。
厌恶到了极点。
尤其是想到项天歌一众赤诚报国的将士,死在了城墙宏伟阵纹密布的瀚海关外的场景。
他更是恶心得想吐!
赵焕也看向赵辞:“辞儿,这压台之位,你接么?”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看向了赵辞。
不少人心中已经做好了赵辞不想接的准备,届时他们会拿出各种口嗨大法,逼得赵辞不得不接。
却不料。
“接啊!为什么不接?”
赵辞一脸肃穆地拱手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父皇!儿臣认为这压台之位非儿臣莫属。”
嗯?
太子党和四皇子党都愣了一下。
其他人则都暗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赵辞太过天真,居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坑。
可就在这时。
“不过……”
赵辞话锋一转:“儿臣不想坐小孩儿那桌,儿臣想压那个真正高手想打的擂台。父皇,三十五岁以下的那个擂台,儿臣也能报名对吧?”
“啊?”
“啊?”
“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赵辞。
就连赵焕也听得眉头直颤。
这……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叛逆么?
不让你在小擂台上出风头。
你就直接选择大擂台发癫?
赵辞眉头微皱:“怎么?诸位觉得凭我的实力,不配打这个擂台?”
众人:“……”
有一说一。
真的配。
别管五行狱那次有多少外界因素,赵辞的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没人知道他的第二神藏是什么。
但可以确定,现在的赵辞就算放到神藏五重的高手之中,也是属于不弱的那种,实力完全够得上大擂台。
可大擂台上,很多都是南北成名已久的高手。
只要赵辞能赢一场,对于他的声望都是……
太子眉头蹙了一下,笑道:“老十!你的实力固然上得了大擂台,但放在小擂台上更有意义。”
“有意义?什么意义?”
赵辞冷笑反问道:“镀金么?皇兄,我修得一身武艺是为了报国,不是为了在名利场沾泥带水。
小擂台固然更加轻松,但上面实在太脏!
脏得我看一眼就会想起五行狱里面那些腌臜事。
诸位!
我年纪尚轻,很多事情上,都无法像诸位考虑得那般周全。
我没那么聪明。
但我这个人有洁癖。
我只想将苦修来的武艺施展到该施展的地方。
而不是被人埋没在名利的污泥里!
另外。
我想提醒一下诸位,国战无小事,任何私心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一番话。
字字铿锵。
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情。
一句话,又一句话。
直接给人干红温了。
祝恭忍不住道:“十殿下,你此话何……”
赵辞一点不客气,直接摆手打断:“祝世叔,有些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它不存在了。我只是想为国效力,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
祝恭:“!!!”
众人:“!!!”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祝恭留啊?
不仅是祝恭,冯祝杨公输四个涉事家族的人,脸色无不黑得跟炭一样。
之前那件事情。
赵辞选择了私了,虽然狮子大开口要了很多东西,但大家都是体面的。
可这次。
近乎骑脸输出的斥责。
赵辞这是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留了?
诸葛危月听得嘴角疯狂上扬,以前她还觉得赵辞有些不着调,就算实力再强,上限都不可能太高。
但现在……
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个性,属实让他想到了一个故人。
阚星日。
你这个女婿对你的胃口啊!
可惜你死了。
更可惜的是,你送死的时候年纪太小,随便选了一个别的仰慕你的女子生的娃娃,不然替你们阚家延续血脉的就是老娘我了。
可惜,可惜……
好在诸葛霄那小子够幸运,跳槽以后跟了一个有出息的老板。
忍住笑!
不然容易被疯狗咬。
算了!
完全忍不住!
“哈哈哈!好小子,有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情。实力这么强,就应该干龙渊四国的强者,欺负小朋友算什么本事?而且还有可能欺负不着。”
祝恭:“???”
众人:“……”
一时间。
他们脸色更黑了。
可没有人在这个关头驳斥她,一是实在驳斥不过,二是她也没有直接针对他们。
祝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十殿下误会了,我等这番提议,不过是为了……”
“哦?”
赵辞反问:“五行狱那次,我也误会祝世叔了么?”
祝恭:“……”
这天没法聊了。
赵辞转身看向赵焕:“父皇!请许了儿臣的请求,若此次武比,没有让儿臣施展武艺的机会,那儿臣干脆就不参加了!”
赵焕:“……”
他思忖片刻。
终于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小子!不愧是我赵焕的儿子,既然你愿主动请缨,那这压台的机会就给你。宗正,将他记下!”
“是!”
赵厉白色的眉头微颤,转身看向赵辞,眼神颇为复杂。
似是欣慰,又好像有一些其他的情绪。
一众宗人府大臣的目光也落在了赵辞身上,看神情颇为振奋。
赵氏。
向来都是偏爱猛男的。
于是。
武比的方案,就这么敲定了。
赵焕看起来颇为疲惫,便遣散了众臣。
从御书房到皇宫门口有一段距离。
太子党和四皇子党有不少人想要私语几句,可看了看赵辞离得不远,便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生怕那句话惹到了赵辞,又被他一阵骑脸输出。
倒是项家话事人和诸葛危月,扯着赵辞好一顿唠,让他不要有压力,到了擂台上好好发挥。
出了宫门。
赵辞才扯住赵雍:“雍子!”
“老,老十……”
赵雍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感觉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变强的志气从未消散过。
但这一年多以来,实在被赵辞搞出了阴影。
武举那次,虽然是碾压,但赵辞并没有给他不可敌的感觉。
可从春狩开始,事情就变得离谱了,赵辞盯着三府联盟,直接干碎了强到离谱的嬴锐。
五行狱那次,更是跟噩梦一样。
阴影太重了!
尤其自己对他动了这么多次手,绝对不可能一点杀心也没有。
赵辞乐了:“你丫怕什么?我又不搞你!”
赵雍勉强笑了笑:“老十,你有话直说吧,别笑了,我怕!”
赵辞上下打量着他:“神藏三重了?修炼还怪快嘞!”
赵雍:“……”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极度不自然。
赶紧解释道:“被你落下这么多,当然要修炼得勤奋些。大擂台上你放手施为就行,小擂台由我来守,不会出问题的。回见!”
说罢。
便匆忙上了自己的马车。
赵辞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刻的雍子拥有三重神藏。
肉身神藏地品高阶。
赵氏肺金地品高阶。
项氏肾水……天品低阶?
“这他妈的不科学啊!”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一开始的雍子是主金副火,怎么转眼间把肾水神纹修得这么离谱?
所料不错的话,这肯定跟阚老爷子有关系。
这小老头,肯定有大图谋。
可这玩意儿。
指定能影响到我啊!
老登把雍子肾水神纹一收,不得开始打小阿姨的主意了?
赵辞摩挲了一下下巴,今天他选择打大擂台,恶心愤怒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方面,主要就是雍子修为不太对。
面对老登,和争储的几家。
一味苟着,只会越来越被动。
真得挑一个时机,掌握实打实的话语权。
不然指定会过得非常恶心。
……
城南。
庄园。
拓跋邦享用着从最好的酒楼订来的珍馐,忍不住连连赞叹:“这南朝之人真会享受,区区一个肘子,居然被他们做出了这般花样。我们那里虽然也有南人御厨,相比起来也差了不少。”
独孤晴岚淡淡一笑:“这临歌好吃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等武比之后再慢慢享用也不迟。但这些时日,还是以修炼为主,莫要让我龙渊的勇士被这纸醉金迷蚀了心智。”
“那是自然!”
拓跋邦摆了摆手,啃肉的嘴巴却一点没有停。
慕容焘哂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独孤晴岚看向拓跋阳裘:“阳裘,将你在临歌的所见所闻都讲一遍吧!”
拓跋阳裘也是倒霉,刚来临歌就被禁足了。
虽说也偷跑出去过很多次,但一直都能感觉到有人暗中跟踪。
导致该干的正事儿一点都没干。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独孤晴岚忍不住皱眉道:“这虞国皇帝,似乎对我们并不惧怕,看来我们之前的确猜错了。”
拓跋阳裘忍不住道:“他们不怕,我们就打到他们怕!三月禁足,我必将雪耻!”
独孤晴岚微微笑道:“你放手施为就是!不必留手,打死人也没有问题!”
说罢。
冲拓跋邦和慕容焘点了点头。
便直接消失在了庄园之中。
一刻钟后。
临歌北郊的某处客栈之中。
独孤晴岚身影凭空出现,看了一眼正在托腮读书的女子,便笑意盈盈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那女子抬起眉眼,淡笑道:“晴岚姐姐终于到了?”
“刚应酬完就来找你了。”
独孤晴岚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饮尽之后才笑着问道:“嬴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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