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祝璃:落棠,我跟老板圆过房
逼王!
一定是逼王!
赵辞可没觉得,所谓的“天庭”跟自己前世记忆中的天庭一样,这世界若是真有神仙,哪还有大虞王朝什么事情?
早特么抓去做奴隶了。
虽说现在“龙渊天庭”表现的确很强势,但远远没有做到降维打击,至少现在天空那波人的气息,也只是神藏六重而已。
只用看项天歌就知道。
他遍体鳞伤了不假。
能把他伤成这样,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但所有的伤都是皮外伤,气血十分旺盛,战意依旧高昂。
可以确定。
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伤。
这么看来,所谓天庭,不过如此。
只是这么多神藏六重,还真不是现在大虞能够抗衡的,就算是老登以全盛姿态应战,也绝对只有被人数堆死一个结果。
所以,这龙渊天庭究竟是什么来历?
赵辞飞快搜集自己看过的史料。
“龙渊四国说是国家,但其实还是挣脱不了部落联盟的窠臼。”
“昔年北部动乱,便是那些游牧部落,侵占大虞北域疆土。”
“现在,应当是小部落继续游牧,大部落占城统治大虞旧民。”
“几百年,一直如此。”
“四个相似的政体,几百年的时间一点都没有进步,也一点没有倒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约束着他们。”
“北部动乱时,这些人战力十分强悍,组织战斗能力很强,是因为信仰一个叫龙渊天神的人,所以才命名为龙渊四国。”
“但现在看来,这龙渊天神不只是一个概念。”
“而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或者说……组织。”
“这个组织,是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
赵辞有些想不明白,只能继续观察战场局势。
面对龙渊天庭的招安。
项天歌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成为你们的神官,然后像数百年前投奔你们的大虞贵族一样,一步步被架空,然后沦为下等贱民对么?”
为首的那人笑着应道:“不!那些蛀虫,怎么能跟你相比?伱是真正的强者,而我们龙渊人,尊重强者!”
项天歌反问:“临阵投敌,算作强者么?”
那人朗声说道:“何谓投敌?项天歌,你转身看看瀚海关的城墙,究竟像是我们龙渊人打造出来的,还是你们中原大族打造出来的?
你屠杀龙渊人的时候。
很多龙渊人想让你死。
你们没有屠杀中原人。
中原人却比很多龙渊人更想让你死。
今日,你受诏成为龙渊神官。
非但不是投敌。
甚至还是弃暗投明!
你做出决定之前,不妨问一问你身后的将士。”
此话一出。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瀚海关的城墙上。
坚实的建筑。
复杂的阵纹。
他们一早就发现了,但是没人说出口。
直到现在,被这个人戳破。
崩溃的念头,很快就如同马上要决堤的洪水一般。
只是
项天歌根本不吃这一套,立即高声道:“兄弟们!今日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死在歹人的背叛之下。
但我们的父母妻儿,依旧能够在瀚海关的那一头好好生活。
你们可曾想过。
若大虞倾覆,我们的家人当如何生活?
龙渊四国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中原人为奴为婢,甚至被他们视作两脚羊。
今日投敌。
便是亲手给家人戴上镣铐,烙下奴印,送上烤架。
本帅失职。
出征之日未察觉到佞人意图。
更不知佞人为何与龙渊蛮子勾结。
此罪!
非断头不可赎!
只是今日大敌当前。
罪人项天歌,以血代首,给诸位赔罪!
还请诸位,随我死战。”
说罢。
拔出腰间佩刀。
一把插入自己的右胸之中。
血液狂飙而出。
赵氏的肺金神纹,也被催发到了极致。
“炸纹!”
“炸纹?”
“炸纹!?”
所有人都懵了,炸纹之后神纹神通威力会提升数倍不止,但神藏消耗殆尽之后,对应的脏腑也会彻底衰竭。
就算不死。
也会成为一个废人!
他们都没有想到,项天歌居然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
这些战士满腹委屈。
听完这番话,瞬间清醒了。
委屈。
也化作了愤怒。
为什么会有佞人?
佞人为什么跟这些龙渊蛮子配合得这么好?
一时间。
刀剑出鞘。
长弓满月。
“你!”
那位龙渊神官怒不可遏:“项天歌,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项天歌仰天大笑:“若我是你,我会逃跑。”
龙渊神官:“???”
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现在的项天歌,明显已经进入搏命的状态了,首要目标自然会是自己,自己……可能会死。
可若自己遁走。
项天歌必定会率军冲垮瀚海关,回到虞国境内。
龙渊神官怒道:“说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那便下来领死!”
项天歌怒喝一声,直接凌空朝他抓去。
霎时间。
天空之中出现无数巨手。
悍然抓向天空中的每个人。
原本还高高在上龙渊高手,居然一个个被扯了下来,犹如流星一般坠落在地,砸出一个个大坑。
赵辞心中微惊。
“嘿擦!”
“魔掌八荒?”
“这技能也被他偷师过去了。”
接下来的战斗。
无比惨烈。
虽说早就在兵神塔里面体验过战争的感觉,但是这种血肉横飞的视觉冲击感,着实不是兵神塔的幻象能够比拟的。
上一秒,你砍了敌人的头。
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敌人洞穿心脏。
各种各样的神通乱飞。
偌大一个战场,就像是一个绞肉机,任谁沾上都要掉几斤血肉。
哪怕是那些神藏六重的龙渊高手,也隐隐有种神奇不再的意思。
就连那个龙渊神官。
也被项天歌屡屡压制。
但。
各种神奇的术法,看得人头皮发麻。
皇甫嵩忍不住道:“项天歌的枪法,其实并不比教主的强。”
“嗯……”
赵辞微微点头,他的枪法已经点满,意境和技法足以让所有枪法大师奉做经典反复研究。
这一点,的确要比项天歌稍强一筹。
但……
若换自己到项天歌的位置,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跪了。
不是力量不行。
不是真气不行。
也不是法力不行。
完全。
就是战意。
或者说,法则!
现在的项天歌,就像是一个战神,让人看他一眼,就忍不住生出畏惧之心。
若不是对方高手数量完全处于碾压,恐怕早就屠灭对方全军潇洒离去了。
赵辞拍了拍皇甫嵩的肩膀:“嵩护法,你有没有觉得,我老舅的杀戮法则,跟老登的杀戮法则好像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
皇甫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赵焕重杀气,项天歌重战意,面对赵焕,你担心的是你肉身无法承受的杀招。
但项天歌,却像一座无法逾越,不可撼动的高山。
即便修为相差不大,都让人很难有直视他的勇气!”
赵辞点头。
项天歌的杀戮法则,远没有赵焕那样暴戾,却强大了不止一筹。
杀戮法则,是世人起的名字。
这个名字,当真起对了么?
那个“神官”,实力明显在神藏七重以上,身上隐隐有法则之力环绕,但却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法则。
这样的人。
被项天歌从头到尾压着大。
甚至有种狼狈逃命的感觉。
可就当项天歌施展出霸王透龙枪,想要一枪封喉的时候。
“御!”
“力!”
两声嚎出。
顿时一道金光透体而出,牢牢锁住了烈魂枪的枪头。
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
就连项天歌也忍不住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下一刻。
“神官”一掌拍出。
两人硬撼了一记。
项天歌向后退了十几步。
胳膊软软耷拉下去,明显是脱臼了。
天品的肉身,也会被拍得脱臼?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赵辞:“???”
皇甫嵩:“???”
这特么……
不是运朝法术么?
这绝强一击,比起嬴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除了项天歌,恐怕这世上再难有第二人能从这掌下存活。
这。
真的是运朝法术能够达到的程度?
一个蛮国神棍,凭什么掌握运朝法术?
难道几个尚未完成大一统的部落联盟制的游牧国家,外加一个神棍天庭,就能重建运朝?
不太对啊……
“这……”
皇甫嵩咽了一口唾沫:“有这实力,为何不直接灭了大虞?”
“不对!”
赵辞眉头紧皱:“这跟嬴锐的运朝法术不一样。”
“嗯?”
“运朝法术,其实是借运朝之运施展出来的法术,施法者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消耗!但你看这个神官!”
“他好像变弱了。”
“不止他变弱了!”
“这些‘神仆’,也变弱了!运,好像是他们的消耗品。”
“这……”
两人想不通其中的奥秘,只能继续观战。
神官已经彻底被项天歌激怒,杀招一记接着一记,气息也越变越弱。
可大虞军队这边,也同样顶不住了。
项天歌身上的致命伤也是一道接着一道。
尸横遍野。
大虞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
项天歌视若无睹,继续跟神官搏命,任身上伤势再多,也要硬耗那个神官。
神官无比焦急,却也彻底脱不开身了,只能破罐破摔。
终于。
体内某种能量好似已经见底,再也不是项天歌的对手,最终被一枪洞穿,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旁。
他一死。
那些神藏六重的高手,反而像是得到了反哺,气息又变强了一些。
“你们突围!我断后!”
项天歌长枪横扫,带出一道无比强悍的罡风,清扫出了一片真空区域。
他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全靠一口气吊着性命。
但神官已死,这里便不再是囚笼。
一记壑天剑。
直接将以山势为基的封锁大阵劈开一道口子。
千余人直接腾空而起。
无数人想要追击,土地上却冒出一只只土黄色的手,死死攥着他们的脚腕。
可即便如此。
城墙箭雨覆盖,也将逃跑的人灭掉了九成不止。
只剩下几十人仓皇逃离。
项天歌带着满身断剑,也强行突围而出。
于是。
这很快变成了一个围追堵截的游戏。
几十人早已耗尽了真气和法力,只能徒步翻越高山。
他们听了项天歌的话,四散奔离,能跑一个是一个。
护在项天歌身边的,只剩下了两个人。
杨珩和阚星日一左一右搀扶着他,险之又险地躲开追兵,藏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洞之中。
看着项天歌周身涣散的神纹,他们都知道项天歌命不久矣。
一时间。
地洞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
杨珩呕了一口鲜血,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嘴角:“应该有人能逃回去吧?”
“未必!”
阚星日目光冰冷得可怕:“元帅,出卖我们的人,是我猜得那个么?”
项天歌已经有出的气儿,没进的气儿了。
惨笑一声:“没猜错!”
“谁?”
杨珩打了一个激灵。
阚星日冷哼了一声:“除了我们的陛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杨珩懵了:“为何?因为坊间传言的那句元帅功高震主?元帅除了兵权什么都没有,就连帅印也随时可以被收回,如何能够造反?陛下心胸开阔,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阚星日看着项天歌,眼睛当中颇有怒意:“元帅!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跟我说?你让我们这些将士……”
“我在赌。”
“赌?赌什么?赌赵焕的良心?此般戕害将士,这等人渣败类,也配当皇帝?你拿我们的将士,赌一个昏君的良心?”
“他……不是昏君。”
“这还不是昏君?”
“星日……”
项天歌无比虚弱,惨然一笑道:“若你是牧羊人,有一天看到有一只羊,每天都会拎着一把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你会如何?”
羊?
拎刀?
阚星日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就是那只拎着刀的羊?”
项天歌已经闭上了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那日你上门要求随军出征,我,我问过你……接不接受死得没有价值。
你说能接受。
现在后悔了么?”
阚星日怒气莫名就消散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情形,我们的确与羊无异。可你……就那么相信赵焕?”
项天歌口鼻不停涌出血沫,却还是低声道:“虽然政见不同,但我信他是个好皇帝,相信他能够完成承诺!”
“好皇帝?”
杨珩声音变得凄厉起来:“他这个德行,也配当一个好皇帝?项天歌!我不理解,绵羊为何不能手持利刃!
羊群为什么要送那些敢反抗的羊去死!”
项天歌声音微弱:“哪怕亡国灭种,也在所不惜?”
“你……”
杨珩语塞,却愈发愤怒:“有你这样的元帅,真是我大虞将士的悲哀!
今日之耻,我杨珩必将永世铭记,且要公告天下,让天下百姓知道赵焕究竟是何等的嘴脸!
你我情分已尽!
告辞!”
说完。
便拖着残躯,狼狈地离开了地洞。
“杨珩!”
项天歌出声挽留:“事情是……”
杨珩脚步顿了一下,却又加快速度,已经接受不了任何解释。
“卧槽!”
赵辞急了:“好不容易到正题了,你丫怎么走了?”
这段记忆是杨珩的。
他不在地洞里面,赵辞听不到任何解释。
赵辞明显已经懵了:“嵩护法,你这个府官有点彪啊!”
皇甫嵩惨然一笑:“让他接受一个理解赵焕理由,未免太残忍了些。”
赵辞:“……”
理儿确实是这个理儿。
被背叛已经够痛苦了。
你还要听别人灌输一个理解背叛者的理由。
尤其是这个背叛者,之前已经坑过你一次,害死了你最好的兄弟,而且还让你多年有才学无处施展。
换谁,谁都得应激。
可这完蛋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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