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赵善强看着面前手拿剪刀的表侄子,一脸为难地劝道:“……阿立!你真的要把辫子剪了吗?
在咱们大清,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杨立坚定地摇摇头,认真道:“……善强叔,你也说了,剪辫子只在大清是罪过!
在花旗国,留着脑袋上的辫子,才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糟糕!
在没有绝对的力量颠覆规则之前,最好的自保办法,就是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与众不同!
更何况,在大清之前,我们客家人何曾留过辫子?这不过是朝廷强加给我们汉人的奴隶标志而已!”
这番话说得赵善强瞠目结舌又无法反驳,他其实听长辈说过,客家人在大清之前是不留辫子的,但强大的思维惯性又让他犹豫道:
“这……可是……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大清的啊!没有了辫子,又该如何做大清的子民?”
杨立嗤笑道:“回大清?为何要回去?留在花旗国不好吗?
在大清咱们能顿顿吃肉吗?
在大清咱们能挖到黄金吗?
在大清咱们能这么自由自在的,见谁也不用跪吗?”
杨立自从知道自己所处时代以后,就没有动过一点回清朝给爱新觉罗家做顺民的想法!
首先他对那群留着辫子的八旗大爷一点好感也没有。
其次现在的大清早就已经烂透了,人口爆炸加上官吏士绅的无止境盘剥,让那里早就变成了一堆干草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滔天大火!
按照历史进程,再过两年,波及整个长江流域的太平军起义和淮河流域的捻军起义,就会彻底让大清朝进入乱世,他可不想去趟那边的浑水,也没本事去趟。
现在他只想趁着加利福尼亚这一波淘金热潮的混乱,尽量拉起一支团队,获取更多黄金。
要是能在加利福尼亚扎下根最好,要是不能,也可以尝试花钱弄个英国身份,借一下英国人的老虎皮,先做个令人不耻的假洋鬼子买办,再图将来。
哪怕这辈子仅仅花钱建立几座培养现代人才的学校,为华夏教育出几百上千个人才,也不枉老天送他的这场造化了。
咔嚓一声,在赵善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杨立举起剪刀,干脆利落地把脑袋后面的辫子直接剪了下来丢掉,顿觉得脑袋轻松了不少。
随后他又凭借着感觉,把头顶的杂发清理了一下,赵善强看不下去,叹息一声,接过剪刀,又帮他修剪了一会儿。
头发整理完,杨立又拿起前天晚上找强尼借的那套灰色呢绒西装和裤子,穿在了身上。
赵善强见到这一幕,又忍不住说道:“阿立,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叔我也不劝你了……但这花旗国毕竟是鬼佬的地方,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你穿了鬼佬的衣服,人家也不会对咱们手软的!”
杨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口中安慰道:“别担心,善强叔,我有分寸,衣服虽然不能改变身份,但也是最好的标签。
古话讲先敬罗衣后敬人,对于浅薄的人来说,一套合适的衣服才能让他好好说话。
我如果还穿着一身破褂子,等一会说不定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赵善强:“……”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表侄子了……要不是确定杨立一切正常,还记得以前的事情,他甚至怀疑对方已经变了个人。
另一边,杨立穿好衣服才发现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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