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坎也在打量鲁智深,这鲁达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穿着一件旧毛毡背心,半塞半敞,也是随性。

“这是——”

“高坎,大家也都叫我高衙内。”高坎自我介绍道。

“什么!”鲁智深踏出一步,隐隐护在了林冲身前,“你就是花花太岁高衙内?”

“诶,花花太岁的诨号不好听,不如叫我郓州团练高大人比较好。”高坎一抖袍子,腰杆挺直三分,看向鲁智深,“鲁提辖,你杀了镇关西的事情还没厘清,这就要护着林冲了?你护的住么?”

“你怎么会知道!”鲁智深眼睛瞪的溜圆,此事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过,这高衙内怎么会知道!

一时间双方气氛有些微妙。

“我怎么会知道?”高坎哈哈一笑,“我爹可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调查一个人还不简单?而且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比如我知道你现在想动手把我留在这里。”

高坎这话让林冲和马杨心里都一紧。

“师兄,不可!”林冲赶忙拽住毫无行动的鲁智深,“冷静啊师兄!”

马杨也是踏出一步,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不是,洒家又没说要动手!”鲁智深大呼冤枉,自己是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但是动手却是没想过的。

“鲁达,我来呢,也不是问你的罪。”高坎示意马杨不必紧张,这才缓缓道,“镇关西的罪虽不至死,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我来是为了你这个人而来。”

“为我?”

“没错,你也跟西夏人打过仗,武力不俗又懂章法,若是一辈子在这菜园里浇屎,岂不可惜?”高坎环顾四周,稍远处有两个农夫在那拢亩,“还是说,你就想过这样的日子?”

鲁智深随着高坎的目光看去,两个老头在那田上忙活,也是一叹气,但他没有顺着高坎的话接下,反而看向林冲,“我的以后暂且不提,我这师弟又是怎么回事。”

在没有得知事情的真相前,鲁智深不会轻易表态。虽然他已经隐约意识到,这是高坎递过来的橄榄枝,而且也是他翻身的机会。

但他表面虽然粗犷,内心里却是谨慎的很,当然,这是在不喝酒的前提下。

“林冲的事情,属于机密,不便和你细说。”高坎指了指林冲,“不过我可以保证,林冲和他家人不会有事情。”

“我那弟妹也——”他看了眼林冲,就差把话挑明了。

“我什么身份,什么女人没见过?”高坎一摆手,“要不是我爹叫我演这场戏,我才——算了,期间误会,便让之后林冲与你说。”

演戏?这下鲁智深彻底蒙圈了。但出于对林冲的信任,他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那你来寻洒家,又是何事?”

“我先前说了,我乃郓州团练,不日就要上任,手下正是缺人。”高坎瞥了眼林冲,“你这师弟向我推举了你,我自然要来看看,被他夸上天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步军都头一职可否胜任。”

“举荐?都头?”鲁智深愣在原地,这林教头连个品级都没有,还能举荐他为都头?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鲁智深赶忙一拱手,大笑道,“洒家失态,失态。”

此时,墙外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几个起哄的声音响起,“师太,什么师太?哪个尼姑庵的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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