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95年世界上第一部电影《火车进站》在巴黎公开放映开始,到蒙太奇语言时期的“电影就是剪辑和组合的艺术”,再到计算机技术的飞速发展、数字电影技术的成熟表现,幕后剪辑已然经历了许多改变。
但不变的是:由于实境综艺拍摄时间紧、台本任务重,电视台的摄影师兼剪辑师普遍要加班加点,如今不过是从熬夜剪接胶片变为熬夜操作电脑软件罢了。
金承哲和助手李尚根又在KBS电视台的剪辑室里忙了个通宵。
“我和王PD说一声,下个星期你把李聪贤那小子也叫来吧。”金承哲站起来伸个懒腰、揉了揉太阳穴:“先带着他熟悉一下输入影像和声音的软件,再教教他怎么使用时间码和Genlock匹配同步。”
李尚根笑着点点头:这就是要正式带李聪贤入行了。
时间码是一种在拍摄中精确标记视频帧的计算方式(一幅画就叫做“一帧”,每秒帧数指的就是“每秒播放的画面数”。譬如电影放映的标准通常是每秒放映24帧,这里的帧就是画面,也就是说电影每秒放映24幅画面,以达到动画的效果。),许多剪辑软件用它来保持帧率播放的时间或保持音画同步。
每台电子设备都会使用某种内部时钟机制(通常是石英晶体振荡器或类似的机制)来保持时间。
当这些机制获得动力运转以后,它们就会以可预测的速度振动。通过计算这些振动,就可以跟踪计算秒的时长,从而告诉机器何时执行操作。
摄影机的内部时钟会告诉全域快门何时打开和关闭、图像处理器需要如何工作以及存储卡需要多长时间保存一次信息。
时间码通过计算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视频确切帧数来工作。
摄像机拍摄的每个帧都有一个标签,其中包含:时:分:秒:帧的值。这些值基于已记录的素材总数称为记录运行时间码(Re Timecode)。
举例来说,假设你按下摄像机的停止拍摄按钮,它显示的时间码为10:55:20:06,在记录运行时间码当中,这表示最后一帧是在时间码开始计数的第一帧之后的10小时55分20秒和6帧拍摄的。
这种形式的时间码只在摄像机拍摄时才计数,其起始时间码永远为00:00:00:00。因此使用者始终很清楚拍摄帧的时间,以便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为定位视频中的任何帧提供参考。
如果剪辑师需要与同事沟通一个场景的去留,就会发给他们对应的时间码。
所以,时间码是一种跟踪“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的参考工具。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像剪辑时间轴的GPS:如果素材中的每个帧都有一个定位地址,那么时间码会为剪辑师找到它们。如果需要在时间轴中找到某个特定的镜头,输入记录的时间码,播放头就能转到该时间码。
而“同步”则指的是声道和镜头画面同步。如果图像和声音在同步中没有对准,那么观众所听到的话就会和演员讲话时的嘴型对不上,所以实现和保持音画同步是电影和视频剪辑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时间码和同步这两个术语经常在一起使用,因为理论上来说:如果在设备之间匹配了时间码,就能自动同步它们记录的所有内容——这样就可以根据其时间码在NLE中对齐多个剪辑,在播放时也就能完美匹配。
遗憾的是,现实并不完全是这样的理想状态:问题在于如何定义“一秒钟的时间”。
这些摄影机的内部时钟并不是高度精确的,也不是跨设备保持一致的——某种机制可能比另一种机制振动更快或更慢,这就意味着两台不同摄像机的秒数可能会略有不同。
因此,即使两个摄像机每秒记录的帧数相同,它们捕获的实际帧也不会完全相同,因为它们的拍摄时间会略有不同。
当一起播放时,这会导致录制的媒体不同步。即使时间差只有万分之一秒,在运行时间码仅几个小时之后,摄像机也会相差出整整一秒。这看起来不多,但是仅仅是几帧的差异就可以引起明显地口型不同步问题。
具体到《青春不败》的摄影组来说,室外帮工组艺人和留家建设组艺人起码要各用一主一副两台摄像机来拍摄,另外还有两部独立的录音机。
这是六个不同的内部时钟,所有时钟都稍有区别。即使可以将所有时间码都匹配到相同的起点,但录制的媒体仍然无法完美匹配。
同步每个设备的唯一方法就是它们是否都引用某个相同的时钟,这就是Genlock发挥作用的地方。
Genlock用来生成时间码锁定信号,类似于节拍器,用于保持非常精确的时间。它将信号发送到摄像机/录音机,覆盖其内部时钟。
它也防止设备的时间发生飘移,因为它们都使用统一的、一致的时间基准。来自Genlock的1秒钟的度量值变成每个接收信号的设备上1秒钟的等量度量值。
如果所有的设备都接收的是Genlock信号,那么各时间码计数的帧应该都一致。由于时间码仅对帧进行计数和标记,因此,每个Genlocked设备上将恰好同时捕获同一帧。
这样,当查看后期媒体时,该帧即表示从每个设备的各自的视角拍摄的某个确切的瞬间。
因此,时间码本身是不会同步的,但它是用于同步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使多个设备上的镜头真正同步,剪辑师需要Genlock将设备保持在相同的“拍子”上,并用时间码标记“何时”捕获帧,以便在后期对齐。
这工作本身没有太多的技术性含量可言,但却不能不做,是个需要静下心来、慢工出细活的过程。这也是剪辑室时至今日仍然需要较高的隔音要求地原因。
“要是能有学摄影的年轻女孩专门处理这些工作就好了,她们天生比同龄男性更细心。”离开电视台之前,李尚根看似无心地感叹一句。
“你又开始惦记我的学生们了?”金承哲笑骂道:“KBS肯定是不会出这份钱的,不如你自掏腰包?或者你现在去找个喜欢摄影的女朋友来免费帮你整理这些东西,既解决了个人终身大事、又能把更多精力放在事业深造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上哪去找这种另一半?”李尚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痴人说梦,便不再多提。他转而说起上一期《青春不败》某部分带子的遗留工作:“承哲哥,关于第二期艺人给自己奶奶打电话的那些镜头,王PD是怎么说的?”
“上一期结尾电视台做了预告,因为是艺人的真情流露,反响还不错,应该会剪到第三期的开头。”金承哲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
与口音明显、始终能笑着问候对答长辈问话的韩善花不同,当自家奶奶问了一句“很累吧?”后,曾经对他嚷嚷着“釜山长大的女孩儿不好欺负”的朴孝敏,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原来是个哭包啊。
只是,借用老人家的一句原话:“哎一古,是你自己选择了当idol那么辛苦的路,所以才会这样啊。”
坐在计程车上回味这句话,金承哲久久没有言语,他只是看着窗外发怔。
这群当idol的女孩子,似乎很多原生家境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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