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已经很少在聂子航身上出现了,尤其是进入高翻院之后,实时同声传译要求工作者必须时刻冷静,不能有情绪上的起伏。

专注、仔细、克制、冷静,几乎成为聂子航后世三十岁时的标签。

看来穿越也并非都是鸡毛蒜皮的坏事,至少他从心态上变得年轻了。

不过,鼓鼓的黄褐色信封内显然不止有巴金的亲笔回信,聂子航取出封页内的夹层。

是稿费!

聂子航被整整一叠拾圆纸币震慑住了。

1977年,国内发行的“第三版纸币”中还没有五十与百元面值的币钞,拾圆纸币作为面额最大的纸币,整体呈白底灰蓝色,并没有后来的红色佰圆纸币扎眼。

12张!整整12张!120块钱!

要知道,属于“小三线”计划享受组织额外补贴的苏钢厂,当中一级工人的每月工资也才30块钱。

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一种即将暴富的快感在心底横冲直撞,他上辈子拿到燕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没这么开心过。

果然,谁都无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兴奋之余,聂子航计算了一下《上沪文艺》的稿酬,120元除以字数……千字15元[1]。

如果他将《潜伏》续写到百万字,不算出版版权,单论稿酬,就有15000块!

80年代的万元户是个什么概念……

聂子航忽然充满了动力,埋头奋笔疾书起来。

……

翌日,聂子航趁午休时间来到邮局寄稿,当然,信件里不仅包含早早准备好的《潜伏》稿件,还有聂子航的回信。

“巴金先生:”

特地省略了亲爱的、尊敬的等前缀,他在读信时就注意到,在大家互相以“同志”称谓彼此的年代,巴金仍以“先生”称呼顾秋。

原因不难揣摩:这大概是在20年代左右,国内文学盛放之极而保有的习惯。

因此,聂子航在信中也以“先生”回称,概因“先生”二字不仅是礼貌用语,更有“老师”的意思在。

“见字如面。

十分荣幸能够得到先生的亲笔信,这对于一个刚进入文学领域的彷徨者来说,无疑是值得雀跃的。

《潜伏》的故事大多来自老一辈的回忆,我将其拼成图纸,并进行艺术整理,希望重现当时的时代风貌与英雄事迹。

书文的剧情丰富,但我的笔触多有滞涩,有所不足之处,希望得到先生的指点。

顾秋

1997年11月”

最后一句并非聂子航的客套话,虽然能够借鉴后世的杰出作品,但他毕竟是文坛新人,连文学界的门槛都没摸到。

能得到前辈的一两句关键指教,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聂子航这么想着,走进邮局,又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钟实秋!

注释[1]:60年代之后实行稿酬制度最高千字10元,但查资料也有说有千字12~15元的,这里采用的是第二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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