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长久离家之前,他也想稍微为一直哺育他的家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在看哪儿呢?”

罗格思正坐在办公桌之后,阅览过档案,准备拿纸提笔书写建议稿时,不由无奈地朝着身旁的爱丽丝问询道。

因为身旁少女瞄向他腿间的目光实在太过显眼,使得他浑身不自在。

“啊,不,我只是……”爱丽丝再度换上了吞吞吐吐的神色,眼神变得游移不定,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小孩子,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等着你去拯救的世界会伤心的。”罗格思放下羽毛笔,伸手按在爱丽丝的脑袋上,如揉露菲亚般胡乱搓弄着对方。

“不小了,已经要十六岁了。”爱丽丝并不反感罗格思的举动,只是小声地驳斥出声。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艾莉娜的眼神如同寒冷的湖水,深邃而清澈,透着一丝无法掩盖的怒意,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敛起,直直注视着罗格思。

她的身上流转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场,让罗格思都不禁心生敬畏。

艾莉娜虽未动用气势,但所带来的压迫感,叫罗格思只觉远比上午大魔法师苏西米塔还要强烈。

除却艾莉娜外,露菲亚也站在艾莉娜的身旁。

她呆愣地盯着罗格思右手摆放的位置,以及爱丽丝乱糟糟的发丝,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愠怒,好似领地被侵占的猫咪般流露出了少许的烦躁。

而陪侍在两位大贵族子嗣身旁的银行行长则已然开始微微发抖,联想到集市间各种对自家少爷的私密传闻,使得他恨不得当场剜出双目,然后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离开这场圣女、公主与伯爵家大小姐的激烈争斗之中。

“我,我,我,行内事务繁忙!恕我失礼!先告辞离开了!”

行长僵直着身体,朝着罗格思的方向抚胸深深一躬,而后缓缓转身,慢慢地行走在办公室前的走廊上,直至消失于尽头。

“咳,露菲亚什么时候到的?怎么都未提前通知一声,亲王大人和亚历山杜菈大公也来了吗?”

罗格思微清着嗓子,一本正经地询问道,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紧张,毕竟他又没犯什么错。

砰——

艾莉娜迈入办公室时,又重重地将房门关起,而后直视着爱丽丝,一词一顿地清声道:“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呢。”

爱丽丝屈指梳理着自己的发丝,对艾莉娜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是在规避未来的金融风险吗?虽然我对这方面懂的不多,但帮你甄选资料还是能做得到的。”

艾莉娜挤到罗格思身边,将爱丽丝挡在一旁,眼神扫过罗格思书写的开头,便明晰了罗格思的想法。

她并未释放丝毫内心的怒意,而是首先找到了罗格思的目前所需。

“对,那就拜托了,我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罗格思闻言干脆颔首。

“请让开一些,不要影响我们工作。”艾莉娜随即冷冷地斜睨过爱丽丝,开口说道。

爱丽丝听着艾莉娜冷硬的语气,微微抿唇,但也知晓轻重缓急,便默默地挪开椅子,让艾莉娜重新搬座椅进来。

露菲亚则很是自觉地找到了旁侧的沙发,浅坐在上面,她双手托腮,偶尔就会看往罗格思的方向轻哼一声,气愤着罗格思方才居然会乱揉其他人头发的过分作为。

从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偶尔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仿佛是细心勾勒的画布上的点缀,天空呈现出深邃的蓝色,透露着庄严和宁静的氛围。

照进办公室的光芒,也从明亮耀眼,缓缓转变为了金黄色调,柔和而昏黄的余晖洒满房间,投射在墙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彰显着渐渐西斜的日头。

在艾莉娜的帮助下,罗格思完成了远超预想的工作,他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伸展着双臂缓解着些许疲劳,而后便提议大家一起回伯爵府享用晚宴。

宴会上,他见到了今日刚至布瑞德领的雷厄伊德亲王与亚历山杜菈女公爵,餐桌上女公爵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似乎还未消缺上次假期间,罗格思刻意回避的气愤。

而雷厄伊德亲王数次欲言又止,偶尔提及先知的闲谈,都又因场合的关系草草结束,只是在不停地瞥过罗格思。

怪异的氛围中,晚宴结束,罗格思与几位少女回到寝室,详细言说了一晚对于风之大灾的规划,以及明日去找大皇子狩猎吸血鬼的计划。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害怕稍微闲下来之后,艾莉娜与爱丽丝又会给他搞事情。

翌日一早,他给艾莉娜留下了一堆关于未来东境发展的规划梳理任务,让爱丽丝多多积蓄力量供他之后汲取,叫露菲亚继续好好学习。

随即便洗漱着装,出门前往了斯卡洛大集。

大集的样貌一如往常,气氛则变得愈发热闹,哪怕是往日人烟稀少的西北角,都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运货劳工。

罗格思简单地隐匿气息到常人无法察觉的地步,便驻足等待着珀尔图斯的到来。

“罗格思,我终于等到你了!”

惊喜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罗格思抬眸看向不远处,察觉来者居然是自己的挚友、失序渊的圣子萨克雷森。

对方着身披着灰色的兜帽斗篷,脸戴黑铁面具,语气中掩不住好友重逢的喜悦。

“你带了帮手来吗?”珀尔图斯在此时也刚刚赶至,他皱眉望向萨克雷森,对方的出现,使得灵感给他带来了一股不适。

“他是谁?有些眼熟啊……”萨克雷森看向珀尔图斯,出声问道。

“我是罗格思的挚友。”珀尔图斯代替罗格思回答道。

萨克雷森听闻“挚友”这個词汇时,眼神骤然变得充满了攻击性,如毒蛇般对珀尔图斯缓缓打量着,嘴中低声复述:“挚友?你?”

珀尔图斯也分毫不让的回以对视,语气平缓道:“是能够相互理解的,很要好的挚友。”

罗格思见此情形,不禁长吐浊气,抬手轻揉额角,他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连男的都要为这种事情而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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