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知道我说这话你要不高兴，可我还是要说。
如今姐姐妹们都大了，不好再像以前一样的厮玩。”
“再说了，爷如今也大了，你就不愿意去考举人进士的，
也该常会会这些为官作宦的，谈讲谈讲那些仕途经济，也好将来应酬事务，日后也有个正经朋友。
让你成年家只在姑娘队里，搅的出些什么来？”
“你是真喜欢读书也罢，假喜欢读书也罢，在老爷面前，或是在别人面前，你别只管批驳诮谤，只做出来个喜欢读书的样子，让他在众人面前也好说话。”
“你不喜欢读书，还给读书进的人起外号，说些乱七八糟的昏话。这怎么怨得老爷
生气，你叫别人怎么想你。”
袭人骨子也是有些痴的，以前服侍贾母时，便一片忠心只为贾母。
如今天服侍贾宝玉，一片忠心也只为贾宝玉。
她只自顾自地说着，却没发现贾宝玉那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的脸色。
“二爷，你老爷如今有多喜欢三爷，我听说，前几老爷外出会友还带着三爷呢。如今这外面的人遇到三爷，谁不是交口地奈赞呀......”
“住口！下流东西！你也看那贾珺，是也不是?”
听袭人提起贾瑁，贾宝玉连日来的气愤、挫败都爆发了出来。
想着园子里姐妹们对他的态度转变，想着林妹妹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贾宝玉便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却找不到发泄口，一抬脚便踹在袭人胸口：
“滚，都给我滚吧。”
袭人没防备，被他猛地一脚，后背又撞在身后的小几，顿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见袭人吐了血，贾宝玉一时愣在原地，有些手足地措。
听到屋里的动静，麝月、秋纹等人都涌了进来，看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袭人，众人都吓了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啦?”
麝月带着一个小丫头将袭人扶了起来，而秋纹则前去看贾宝玉。
“宝二爷，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啦?”
袭人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见这阵势，怕将事情闹大，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道：
“我没事，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秋纹，今晚你来守夜，其他人都回屋歇了吧。”
“我，我，我，，，”
贾宝玉嗫喏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睁睁看着袭人和麝月退了出去。
袭人回屋里，独自褪去衣服查看，发现胸口青了一大块。
想到贾宝玉的态度，想到那天贾瑁救晴雯时的姿态，一时又想到往日听人说的：
“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
想起此言，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袭人哭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谁知第二日一大早，麝月起了半日，却不见袭人屋有动静，待她去看时，袭人脸白如纸，正发着高烧，人也昏迷着。
于是便闹了起来，惊动了贾母和王夫人一干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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