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这吧,向珊迪问好,说我很喜欢她做的炖肉。”

马修目送垃圾车驶离。

他点上一根香烟,环顾四周,此刻他站着柏油路上,遥望不远处船舶行会建筑的拱顶,尖端的旌旗于风中飞舞。

奇怪,颜色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由于还有段距离,即便马修有着良好的视力,他也很难看清旗帜具体的变化。

不过,管他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戈多。

马修今天穿了件棕褐色的油蜡高领夹克,衬衫也规规矩矩地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幡然悔悟,突然明白绅士礼节的重要性,而是为了遮挡即将爬上面颊的白斑。

好消息是幻觉已经消散,躺在床上也不会再沉入那恼人的梦境。

而坏消息是.....

马修抽完最后一口辛辣的烟草,口腔没能传来任何反馈,早在品尝那瓶颇有年头的海草酒时他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的味觉消失了,这是曼森医生提及的第二阶段。

他需要抑制剂。

驱散杂念。

接下来便是进入行会的方式了。

合理畅想,上次马修离开后,戈多与帕卡勋爵的谈话肯定算不上愉快,更别提之后他没死掉,还把勋爵的船给炸了。

这仇不是赔礼道歉或是去酒馆请你喝一杯加冰海草酒,就能轻易化解的了的。

继续合理畅想,行会周遭甚至是内部肯定布满了帕卡家族安插的眼线。

自己要是像往常一样走正门,虽然不至于直接被人团团围住陷入苦战。

这毕竟是行会的地盘,帕卡家只要脑子没出什么毛病,是不会主动撕破脸将战火引至行会驻地。

那无异于在挑战联合运输行会在一区的权威,向着拥有联盟议会一半多席位的庞然巨物开战。

向女神发誓,没人会这样做。

但自己能不能平安离开内城就得另说了。

享受着左臂时不时传来的痉挛与神经性疼痛,马修觉得自己暂时还是爱好和平的。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进入行会的路,那是戈多告诉他的小秘密。

来到围栏边,海风吹乱了马修的头发,灰蓝色的眼睛看向脚下怒吼的浪涛和其间嶙峋的黑色礁石。

此刻,如果你愿意动动生锈的大脑,再发挥一下想象力,你会发现海浪与礁石组成某种动物的图案。

“找到那只猫就好了。”

耳边响起戈多的声音,他说这句话时,正用手温柔抚摸一只慵懒的白猫。

“这明明是只兔子。”

马修挠了挠头,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戈多告知的小路便位于猫或者说是兔子对面山崖的岩洞。

他从风衣夹层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钩绳,将铁钩于围栏处卡死,再将绳子末端系在自己腰间。

“你可真会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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