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分开与胯同宽,左脚向前,右脚跟微微抬起,膝关节微屈,手肘贴在两肋,拳头与面颊平行,马修摆出标准拳击手的架势。

“来吧。”

纯白蒸汽从泄气阀喷涌发出刺耳的鸣笛,水手长挥动右臂,以几乎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奔向马修。

没有脆弱的心脏,蒸汽核心隐蔽在坚固合金制成的胸甲,能瞬间爆发极快速度的机械腿,以及那最为致命的攻城锤般的铁拳,这家伙已经将自己改造为一台可怕的杀戮机器。

弱点,弱点在哪呢?

拳风已至,马修侧头堪堪躲过,音爆于耳畔凛冽,马修抓准时机,左拳精准命中水手长腹部肝脏的位置,这家伙也是个酒鬼,那么肝脏他总该留下了吧。

马修使出全力,水手长的皮肤以拳头为中心,像水波纹般向外扩散,力量深入他残存的血肉,使组织与脏器震荡,挫伤。

起效了,酒鬼没有放弃他的肝脏,右拳回收,向马修横扫,但速度已不如刚才那般迅猛。

马修高高跃起,在拳头临近的一刻,踏足其上,借力,扭转身形,随着惯性,沉重的膝击命中男人下颚,高大的身躯向后倒去,轰然倒地。

有效果。

看着倒地的男人,马修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而是轻轻越至一旁,向第一个对他发动攻击的倒霉家伙走去。

“东西不错,借我用用。”

马修摘下尸体手上的指虎,戴上,手掌握紧。

不错,合适。

“咔吧。”

右足尖锐的机械脚趾嵌入地板,水手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迅速起身,刚才的攻击确实起了效果,隐隐作痛的左腹,还有刚才大脑那一瞬的空白,这久违的感官体验,让他有些恍惚。

人类的肉体果然脆弱,他这才觉得自己当初哀求医生不要切除自己手臂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虽然那家伙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自己那时也并没有感染雾病。

往日的记忆于眼前浮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间满是血污与跳动器官的手术室。

“你做出选择了吗,孩子。”

一身洁白的医生微笑着看向铁笼中的蜷缩成团的少年,少年像头受伤的小兽,周身散发着恐惧的味道。

“求求你放过我。”

少年声音颤抖。

“你触犯了法律,孩子,法官做出了宣判,你该知道的。”

“可我只是偷了一块面包,我当时实在太饿了。”

“是的,一块面包,这座城市的律法就是这么的残酷,所以你得做出选择,孩子。”

“什么选择?”

医生戴着眼镜,一双异常清澈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激动的情绪。

“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

医生挥舞着手中滴血的柳叶刀,眼睛在男孩的肢体间游走。

“选吧,我会尽量减少你的痛苦。”

“求你了,放我离开,求你了。”

少年哭泣着,泪水将脸上的尘土打湿,汇成一片污秽,他右手伸出牢笼,死死抓住医生的伸来的手,那手异常冰冷,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

“好。”

医生轻轻拍了下少年细嫩的小手,展露笑容。

“你做出了你的选择。”

......

“你在惩戒工厂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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