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四野静谧。
秦幽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股贼寇行进之间颇有章法，不像是江湖草莽。
如此恶劣的行进环境，却连个火把都不打，全凭星辉照明。
“看来，对这条路都很熟悉啊。”
秦幽感慨道。
紫霞被秦幽用法术共享视野，也能看到前方的情况。补充道：
“不点火把，可能是为了隐藏身形。晚上冒出一点火光，非常明显，隔着很远都能看见。”
秦幽有意培养紫霞，一直都在执行鼓励、夸赞式的教育模式，这次也不例外：
“很好！能结合实际考虑了。你还有什么想法？”
紫霞还是有些腼腆，嘿嘿笑了两声，这才羞涩地说道：
“师兄，我觉得，这些人可能也是受人驱使，不得自由。”
秦幽这回是真的高兴，故意考验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
紫霞的神色有些暗淡，似乎在回忆往事，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我家住在村里已经有许多年，少说也有五代人了。”
说着说着，紫霞抿了抿唇，压下了哭腔，这才继续道：
“这附近不为人所知，官府向来是不管的。如果这股贼寇自成一体，不受约束，恐怕早就来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秦幽明白紫霞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实的黑暗、残酷，本不是紫霞一个小姑娘该了解的。
秦幽和紫霞一起缄默了许久，静静的跟在后面。
直到事情有了变化。
“师兄！它们怎么往回走了？”
只见那些贼寇就这么扔下牛车，毫不犹豫的空手返回，动作极为娴熟，连首领的命令都不需要。
秦幽心中本就已经有了猜测，如今，更是描实了几分。
见秦幽没有回应，紫霞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不拘泥于此，着眼更大的区域。
果然，在不远处，有另一队人马空手等待。
和贼寇一样，没有火把。
更诡异的是，这边贼寇刚走，另一队人马刚好出发，分毫不差的接收了牛车以及货物。
一样的不需命令。
一样的娴熟。
“师兄，这好奇怪啊……”
紫霞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秦幽却另辟蹊径，提醒道：
“发现没有？这两批人，都很安静。”
是啊！
深夜行进，声音会被放大。怎会如此安静！
紫霞这才惊觉，到底是哪里不对！
秦幽直接说道：
“一般人，能有这种素质吗？”
一针见血！
紫霞难以置信：
“师兄是说……是军队？”
秦幽叹息一声，淡淡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释呢？”
“可是！……”
下意识的，紫霞就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如冰雪遇火，又无奈的散去了。
秦幽似笑非笑，语气反倒有几分轻松，意有所指：
“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没什么分别。”
紫霞紧紧咬着下唇，刺出殷红，点点头，不再言语。
秦幽看了紫霞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心魔……」
“走！跟上去！我倒要看看，这世界，到底已经腐烂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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