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扫了姬子素一眼，琳的目光就定格在了陆景身上：“你是那个新来的学员卢恩·尼赫拉，对吧？”
“您知道我？”
“嗯，我的排班表上有你。”
琳微微一笑，然后推着洗衣篮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开口说道，“卢恩，很高兴认识你。”
姬子素目送着这位清洁工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其进入走廊左侧的某个房门后，才低声在陆景耳边道：“刚刚，我用心灵感知的能力，从她心里读到了‘孩子’‘特佛蒙州’这样的词汇，结合我获得的角色信息来看，琳·古斯塔夫有一个孩子，却无法见面，另外，她还在为自己的债务发愁。”
相比较我的心灵致动，心灵感应实用很多，这个队友收集情报很强......陆景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这个情报。
与此同时，少女呵出的热气夹杂着处子幽香，洒在他的耳朵上，痒痒的。
陆景白皙的手背到脖颈起了一路鸡皮疙瘩，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强制镇定。
真敏感......姬子素隐晦地看了一眼少年领口边上的白皙肌肤，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现实世界里，姬子素是绝不会这么近距离和人说话的。
那太危险了。
但这里不一样。
为了预防监听，她不得不如此。
另外，她的心灵感应能力意外从少年身上“听到”了不少东西。
很有趣。
“你的能力很有用，除了琳之外的人，我们一起再去接触接触其他孩子，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更有用的情报。”
陆景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门后是遂古研究所的食堂和休息区，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开阔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摆放着一张张桌子与椅子，以及一台超大的电视机。
除此之外，还有一台自动贩卖机静静矗立在墙角。
陆景注意到这台自动贩卖机里售卖的商品极其古怪，有香烟、烈性含酒精饮料、参入了致幻蘑菇的零食以及正常的薯片、薯条与果味饮料。
自动贩卖机边上的墙体上仍是一张海报，海报上画了一个小男孩，喜滋滋地指着白墙上一堆诡异莫测的符号。
画面上方印着：学习使我快乐。
画面下方印着：符号传承力量。
“这些......都是给孩子的？”陆景忍不住皱眉。
一旁的姬子素淡淡开口道：“没错，从我在掌握的信息来看，这里的孩子只要乖乖听话，就能够从老师、员工手里获得‘古币’，然后通过古币在自动贩卖机里购买任意的东西，这些东西，在这里都是被允许的。”
这不就是在驯化人吗，艹蛋的地方......
陆景在心里骂了一句，来到休息区尽头推开一扇门，进入其他孩子如今所在的操场。
操场上方飞舞着数不清的黑色小虫子，地面上大部分地方都铺着黑色细砾石，篮球场地面浇灌了沥青，除了陆景与姬子素外，研究所剩下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自由活动。
操场四周是至少一层楼高的铁丝网，陆景看见摄像头在两个拐角处俯瞰操场。
摄像头上积着灰尘，像是有段时间没清理过了。
铁丝网外是黑压压一片的森林，树木以铁树为主。
从粗细来看，陆景估计这些树的树龄在八十岁左右。
算法来自《锡安树木志》里的“自由邦联篇”。
他十岁左右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看完了这本书。
根据那种算法，没必要看树的年轮。
找一颗树估算一下树径，除以圆周率得到直径，然后乘以自由邦联铁树的平均生长因子。
就能够得出推论：这些树木很久没有被砍伐过了，至少长达两代人的时间。
遂古研究所周围既然是这样一片古老的森林，也就意味着，这里是一个近乎与人烟隔绝的荒凉地方。
另外，这种铁树是自由邦联因陀州的特色植物。
所以副本里的遂古研究所，很有可能在因陀州……
因陀州啊……所以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要怎么样在异国他乡，逃离这座海上孤岛般的建筑物？
“感到绝望吗？”
姬子素打断了他的思绪，在一旁开口问道，“这地方真的和铁桶一样。”
“你不是有心灵感应吗，我绝不绝望你应该能感觉到吧？”陆景转头，看着身旁的少女。
“我心灵感应能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强，目前经验值不高，只是能听到一些关键字而已。”
“不过就在刚刚，我用地上的石子算了一卦，卦象大凶，九死一生，几乎不可能逃出去。”
姬子素随手将手里的石头丢掉道，“我们大概会死在这里。”
“你还信这个？”陆景惊讶。
“我姓姬，姬周的姬，姬文王的姬……”姬子素淡淡道，“更何况连【游戏】这种东西都出现了，我家传的《易》为什么不能信？”
“说的也是。”
陆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一般情况下，对于女生，只要对自己没什么影响，陆景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态度。
懒得争辩。
既没必要，也浪费时间。
至于以《易》卜卦得出九死一生这种结论，并非陆景瞧不起姬子素的卜卦水准。
而是对于《易》，他个人更偏向于某位先贤所说的“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以及《易》中乾卦所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这样的道理。
陆景觉得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君子自强不息，真要有所谓宿命、劫难什么的，一步一个脚印踏过去就好了。
无需拘泥于卦象。
“心理活动很丰富嘛......”姬子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一般算得很准，你觉得自己可以‘改命’吗？”
“拭目以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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