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一次他打电话过去，那边都是机械的语音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索哥，不会真被抓进去了吧？
就因为要把厕所门给带上飞机？
路明非感觉到了一丝荒诞。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
一道男声从他背后传来。
路明非转身，伸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给面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Don"t you give me one dollar？”
他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男人：“？”
难道不是我在找你要钱吗？
这个理解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这个语法……你是从东方来的对吧？”
“芬格尔·冯·弗林斯”，芬格尔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是乞丐，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
“我真的很口渴。”
“谁关心你是不是乞丐……”，路明非贱兮兮地回道，“刚刚你不是说就给我一美元吗？”
他继续把手伸到芬格尔面前。
“给钱，谢谢。”
说完，他还补了一句：“我也不是乞丐，但是既然你想送钱，那么就给我吧。”
芬格尔：“？”
究竟是他有问题，还是面前这人有问题。
怎么感觉脑回路对不上呢？
“哥哥，你被他带坏了。”
一道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周忽然变得寂静无声。
人群的喧嚣、列车的轰鸣，全都消失不见。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上，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还有表弟身上。
表弟还是穿着之前那身得体的西服，胸口挂着白色的丝巾，坐在长椅上，低垂眼眸望着地面。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坐在长椅上，问道：
“那啥……你是过来替他给钱的？”
“……”
路鸣泽抬起头白了路明非一眼。
“我现在终于能深刻理解到，为什么别人说——一个逗逼是搞笑，两个逗逼在一起就是灾难了”，他叹了口气，“哥哥，你去卡塞尔学院不会真的是想去打游戏吧？”
“……不然呢？”
路明非靠在长椅上，望着挂在天上的那一轮弯月，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
“我除了过去打游戏，还能干嘛？”
“从学院介绍上就能看出这里面是一群精英……精英耶！”
“我从小就和【精英】这两字不搭边，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了……”
“混个学历拉倒，回国以后好歹是个海归，至少找份工作满足温饱没问题……”
路明非有些感慨。
列车厅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让人不敢打破。
“哥哥”，路鸣泽轻声说道，“你没有考虑过……复仇吗？”
“复仇……向谁复仇？”
路鸣泽身体前倾，厉声道：“向这个世界……复仇！”
他的眼里有着如实质般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颠覆一般。
“交换么？”
男孩轻声问道。
“所以你给不给钱？”
“看来，你还是选择拒绝了……”
男孩沉默许久。
“哥哥，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只有权与力才能守护你内心珍贵的东西。”
“那时候，我们再做交易吧。”
男孩的语音低沉而嘶哑，仿佛悲痛到了极点。
路明非扭过头望去，看见男孩黄金般的瞳孔里流露出彻骨的悲伤。
表弟为什么这么悲伤？
因为他没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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