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张子鸿先一步回到了户部,在交代了一番之后,他就藏到了一旁,想看看是否有人会趁乱修改账本,以掩饰自己的行为。
只能说不愧是敢贪抚恤金的人,先不说能力,至少胆量是真的巨大,竟然真的敢来这个房间做这种一旦被发现就当场抓获的事情。
而且差点就让他真正做成了,要不是张子鸿提前预判到了他的动作,注意力全被司万贵那里那里吸引的户部众人也不会发现他的行为。
“好。”
如果张子鸿没有说谎,那么这个人即使不是司万贵的同党,自身的问题也不会小,抓他入狱绝对算不上冤枉。
至于张子鸿说谎,柳耿从头到尾就不可能去怀疑,对方在这件事上说谎的概率比自己在朝堂上去和反对皇帝还低,几乎就是不可能。
于是,柳耿直接就派了两个人,
“你们都跟我来。”
张子鸿朝聚集在这里的户部官员官员说了一句,然后所有人就来到了一个议事的房间。
此时有几个人早就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被张子鸿通知的,或是不知道司万贵闹出的动静,或者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热闹,总之现在京城中户部的全部官员都呆在了这里。
张子鸿冷着一张脸坐在主位,看着其他人,一言不发。
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如坐针毡,哪怕知道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也很难忍受住这样的气氛。
当然,这些人是这个样子,心里有鬼的人更好不到哪里去,表现得更为糟糕,张子鸿盯着他们的神色,心中稍微有了一些猜测。
当然,这肯定不会当做证据,他也不会把这些人直接就当做嫌疑人,最多只会在调查的时候对他们更加关注罢了。
更不用说,那几个地位更高的人一个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仿佛这整件事都与自己无关。
张子鸿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他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有问题的,只是因为爬到了这个位置,这种级别的试探还无法对他们产生效果罢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柳耿这个怂人的,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但还是反应巨大,以至于魏承恩都对他产生了怀疑。
事实上,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几乎是这个级别大臣的必修课,毕竟他们每一个人在官场上沉浮的时间都不算短。
想要爬上来,仅凭自身的能力是很难的,尤其是在先前的汉国官场中,相互之间的攻歼更是家常便饭。
“我直说了,除了刚刚被带走的那两个人之外,你们之中肯定还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
张子鸿毫不留情,措辞坚定。他不认为自己这句话会被打脸,要是在另一个人出现之前,这件事还有可能仅仅是司万贵的个人行为,但现在却几乎不可能了。
司万贵和另一个人平起平坐,两人之间表面上还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几乎不可能是两人合谋,背后肯定有着一个或多个地位更高的人支持着他们,否则两人根本就没有合作的基础。
先不说两人很难联系到一起,更不用说是共同参与这么大的一件事了,他们也不可能信任对方。
在事情开始之前,但凡任何一个人泄密,另一个人都会死得很惨,顺便还会作为对方的进身之阶,让对方通过这个功劳平步青云。
当然,真正开始贪污之后,倒是有了相互信任的条件,毕竟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要是这件事被曝光出来,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一死。
都能为了钱做这种事了,谁又会宁愿自己死亡并被抄家,也要拉着其他所有人共同下水呢?不仅是命没了,贪得那些钱也都没了啊。
因此,张子鸿可以肯定现在自己眼前这些人之中肯定还有着参与了这件事的人,甚至他所占的还是这场贪污的大头。
会是谁呢?张子鸿一一盯着他们的脸一段时间,可惜还是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尚书是要一一排查吗?这也不是我们户部的责任吧。”
这时,一个人朝张子鸿拱了拱手,开口质问道。
见状,所有人也不奇怪他的做法,这个户部也不是张子鸿的一言堂,还是有人愿意和他叫板的,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艾恒祥,户部侍郎,保皇党之一,哪怕是在刘端登基之前都敢屡屡反驳张子鸿,更不用说现在张家的权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张子鸿为双眼微眯,看着艾恒祥,要是换了一个人,他估计就要怀疑对方是否就是这件事背后的人了,但艾恒祥很难让人心生怀疑。
在张子鸿心中,艾恒祥和他的父亲性格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不同于保皇党的领袖边瑞林,艾恒祥并不是为了权力而成为保皇党,而是真正一心为国。
同时,他也是一个汉国官场上少有的清官,是刘端的祖父留给汉国的遗产之一,凭借资历和过人一等的能力,哪怕没有迎合其他人,也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说实话,张子鸿并不是很想和艾恒祥共事,对方的脾气是真的糟糕,尤其是对待自己这个逆贼,更是如同茅坑中的石头一般。
但也正是如此,艾恒祥的嫌疑才是所有人当中最小的那一个,张子鸿很难想象得出对方贪污抚恤金的样子。
要是为了金钱,他在过去有着大把的机会,根本没必要现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既然之前没有做这种事,现在自然不太可能。
同理,曾经不贪污的其他官员也并没有太大的嫌疑,张子鸿也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艾侍郎,我并不是要排查在场的诸位,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张子鸿微笑着说了一句,对此,艾恒祥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继续反对他的想法。
他也知道张子鸿所说的是一个现实,也不仅是想要反对张子鸿,事实上,他还是把汉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不过,这件事是刑部的责任,艾恒祥不希望作为户部尚书的张子鸿插手其中,破坏各个部门的分工,所以才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在他看来,其他人插手调查并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也需要皇帝的亲口命令,除此以外,就只有皇帝本身和丞相可以参与了。
对于敢动抚恤金的人,艾恒祥自身也是极为愤恨的,要是给他一个机会,那么绝对不会放过对方,但他并不会参与调查,甚至还会制止刑部的其他人去调查。
就像江应的行为,要是被艾恒祥给得知,该有的奖赏肯定不会少,但也一定会有不小的惩罚,除非江应仅仅只是看出账本的异常,然后就此收手,而没有后续的调查行为。
这是艾恒祥的想法,即使时常被其他人所批判,也绝对不会去动摇,这也是张子鸿说他脾气臭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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