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辈子以来,江夏第一次遇到杀人犯。

袁应不算。

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遵纪守法的学生,江夏只从小说、电视、电影里看到过不少的杀人犯,但是这样近距离下接触到一个杀人犯,对江夏来说还是第一次。

江夏悄然把身体向后挪一挪,打起精神,暗自做出一股防御姿态。

男子看到了江夏的细微动作,他憨厚一笑:“小兄弟不要慌,我只杀坏了良心的人。”

江夏问道:“什么原因啊?杀人,得多深仇大恨啊。”

男子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江夏:“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没讨过生活吧?”

江夏点点头:“确实未曾。”

前世和现在,两辈子,江夏确实都没有工作经历。

男子咧嘴一笑:“我呢,是帮东家看场子的,但我从来不欺负好人,哪怕就是有客人到我们的场子有点矛盾,只要不是故意闹事的,我们客客气气跟人家说话。昨天下午,我爹就跛着脚从乡下来找我,一看我爹腿受伤了,我就赶紧问爹你咋了?我爹说,他到集上卖菜,有人来收场管费,一收就是五十文钱。他就急了,自家这点菜,卖完了也不到五十文钱呢!”

“最后,我老爹交不出场官费,被人赶走了,临走,被那天杀的衙役推了一把,跌伤了腿。小兄弟,你说,我爹苦了一辈子了,临老了,还要受人欺负,我还得惯着那些狗操的官差吗?”

江夏摇摇头,这事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不对,但江夏还是说:“你要是孝敬你爹,也不该杀人啊。现在这场面,谁给你爹养老、送终?”

这句话击中了这个中年男子,他颓然走下去,长叹一声:“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倒是够给我老爹送终了。唉,实在没忍住,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狗日的、坏了良心的官差!”

“对了,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看你样子,还在县学吧?”

江夏张了张嘴,没有说自己就是对方平生最恨的官差。

江夏道:“今年,是我在县学求学的第三年。大哥之前是在哪看场子的来着?”

确实是第三年,只不过今天之后,自己就是官差了。

男子就回答说:“我在春露街的春满楼,小兄弟,逛过春街没有?”

春街,就是春风、春雨、春露三条街。靖县最热闹的三条街道,听名字就知道,靖县男子的天堂。

原身倒是知道这三条街,也去逛过,不过只是单纯逛逛,江家向来拮据,原主并没有钱去那里消费...、

江夏就答:“还没去过。”

谈及春街,男子的谈兴很浓,又问:“小兄弟,你可听说春街哪位伶儿最受欢迎?”

江夏:“不曾听说。”

男子:“那必须是我们春满楼的梦瑶姑娘,哪怕别的伶儿多浓妆艳抹,只要梦瑶姑娘一出来,别的伶儿都yao被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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