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快歇歇,这后半夜的柴火已经够用了!”
陆正笑着说道。
“夜间湿气重,多寒冷,这火必须时刻旺着,旺火可耗费柴火了。”
“别看这些干柴挺多,实际上后半夜根本不经烧的。”
“我感念小哥同行之恩情,又怎能让您夜里冻着?”
“不妥不妥,且再去寻些柴火。”
许仙说话间,继续走远搜寻生火物。
陆正会心一笑。
这许仙态度极好,待人礼貌,且心思纯粹。
倒是挺符合前世记忆中的许仙。
……
是夜。
许仙将一块破旧的毛毯铺在地上,拿些衣物铺在身前当被子,以此预防夜里着凉。
他原本是想将毛毯给陆正使用,不料后者摆摆手言道不用。
陆正表示自己这些年在外浪迹天涯,早已练就一身抗寒耐热的本事。
说话间,他双腿盘绕呈打坐状,闭目养神。
许仙见状,啧啧称奇。
便也觉得陆正是唯奇人,不再打扰。
旋即,二人入睡,没有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陆正见许仙每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免神念微动,发现许仙还未睡去,似有某种心事。
“长夜漫漫,你我无心入眠,不如促膝长谈一番?”
陆正有意无意的朝着远处草丛中看去。
那里有一条丈长白蛇正在蛰伏。
“小哥所言极是!”
许仙起身,忽然凉意袭来,不免多套了两层衣物。
随后二人畅聊起来。
真是天涯海角,诗书词赋,无所不谈。
此间的相谈甚欢,也大大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这感情和关系,自然要比白天更为融洽。
与此同时,陆正的知识储备和过人的超前认知,让许仙心生钦佩。
这书生顿然有仙人指路,醍醐灌顶之感。
不免暗道:小哥果然实为奇人。
虽年纪轻轻,但依然有乾坤之识。
当聊起家境时,许仙不免垂头丧气,沮丧落寞。
他直言自己在家中排行老大,弟妹八个,冻死饿死夭折八个。
唯剩许仙一人存活。
此间追溯。
许仙的父亲残疾,母亲体弱。
遂老母亲早年间靠着乞讨将他抚养成人,远亲近邻时不时会帮衬一把。
可在这乱世烽火之下,生存实属不易。
便且是乞讨也难以讨到什么吃食。
最后只能养活许仙一人。
村里的人经常对许仙说:
“你的父母不易,应时时感恩养育之恩情,当自强不息,发奋读书,考取功名。”
“日后便且成为秀才举人,登科进京,也能尽去孝道。”
也因此,许仙发奋图强,挑灯夜战。
每每日以继夜读书用功。
早前踌躇满志,以为能够金榜题名,博取功名。
谁想现实很骨感,理想的泡影彻底碎裂。
这科举功名,实属艰难考取。
且也不顺如意,还没考两年,大离都快要亡了!
父母也因为这纷乱战火,精怪遍野之际,病逝天去。
至此让许仙流落在外,准备前往金山寺寻个庇护。
许仙不免低声抽噎:“每每想起家中父母跪求教书先生为我讲习,不免泪流满面,可叹我日日夜夜挑灯夜战,废寝忘食,到头来也是镜中月,水中花。”
月夜孤寂,林间寂静。
唯有落魄之人在偷偷抹眼泪,心中郁结,难诉衷肠。
几颗参天古树的枝丫伸展,茂密的青叶如伞盖为二人遮挡星光银辉。
苍穹之上,月影暗淡,隐隐不出,唯有无边的孤寂长夜与寥落的星辰为伴。
陆正默默地聆听,想这书生确实命苦,不由的宽慰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面对陆正的宽慰话语。
许仙平复情绪,言道:“谢小哥肺腑之言,我感激不尽。”
陆正见天色已深,挥挥衣袖,言道:“时候不早了,且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恰巧此时许仙困意袭来,便点点头,不一会躺在破旧的毛毯上睡去。
陆正盘腿打坐,闭目养神,气息中和。
方才他一直听许仙倾诉家中难事,自然也在全程观察远处草丛中的白蛇。
似乎那条白蛇在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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