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贺被墨公子这般阴阳怪气地抢白了一回,面色便有些不豫。但对方说的都是正理,又半句都驳不得,只能强行忍了这口气,在辈份上找补:“楚侄说得不错,为叔确是时时刻刻感念君恩。闲话少叙,只说侄媳既然有此才学,今日便替我来做这个评判如何?”

“噗嗤!”厅中有几位小娘子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本世子的话,有何可笑之处?”虞贺瞬间沉了脸。

方才发笑的小娘子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身材高挑模样飒爽的站了出来,朗声道:“世子久不在西京,怕是误信了传言。”

她一边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儿就瞥向了洛千淮,含笑说道:“这位景大娘子.不,是新出炉的襄侯夫人,擅长的可并非是寻常女儿家的才艺,而是什么半吊子的医术,听说日日都抛头露面,为那些贩夫走卒瞧病呢!”

她的话音一落,在座的小娘子大都优雅地以袖掩面,低声地笑了起来。

“哦?”昌州王妃的面上的笑意就变得极淡:“原来是竟是个走街蹿巷的医婆陛下多半是为了襄侯的身子,才挑中了她。”

她自己出身于昌州的着姓大族,虽然跟西京权贵无法相比,但骨子里对于出身血统尤其重视,打心底就看不起寻常百姓,更不要说还是个低贱的下九流医婆。

这些冷嘲热讽,洛千淮根本就全不在意。她一边剥着一只烤青蚶,一边琢磨着系统的任务,面上自是一派云淡风轻。

这副模样落在虞贺的眼中,却是各种可怜可悯,令他愈发心痒难耐,连方才申先生的提醒,章剑宗的威胁,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母妃怕是多虑了。就以景大娘子的这份模样身材,想来便是寻遍整个西京,也未必能找到几个,便是做过医婆又如何,在我眼里,本就比在座的诸位小娘子要强上不少!”

这话说得粗鲁无礼,不仅是墨公子暗暗地皱起了眉,在座的小娘子们也都觉得受到了冒犯。

只是她们并没有谁去责怪虞贺,而都将怨怼的目光聚到了洛千淮身上。

昌州王妃就是再不通世故,也知道自家儿子是个什么秉性,更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儿子自然是不会有错的,错的肯定是那个不安于室的狐媚子。想来她自个儿的丈夫是个病弱的,便来肖想勾引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做梦!

她正要开口,那边洛千淮已是按住了正要发作的墨公子,用丝帕净了手,先一步说道:

“王妃,世子,各位小娘子。不论陛下因何等原因点了我为襄侯夫人,此事已是定局,穷究无益,若是胡乱猜测,更是会伤了陛下对襄侯的拳拳关爱之心。今日吉日良辰,这么多位名门佳丽聚集于此殊为难得,不如尽快回到今日的正题之上。”

她说话之时,神态安详条理分明,自然而然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加之声音不高却又清澈悦耳,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先前发笑的几个小娘子,均是并未受邀出席霍府春日宴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千淮本人。见她仪容端丽,说起话来比起昌州王妃更加条理分明,哪像是传闻中生于乡野的粗鄙模样?一时间不由都有些悻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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