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无疑是最漫长的,这是整个人类社会实践得出的结果,要不然怎么会有“度日如年”之说。
十月初八,十月初十,中间仅隔着一天,对于刘和而言,一天好比过了一年。
内心深处无论如何静不下来,有兴奋,有怅然若失,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期待。
初九的晚上,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这一点在刘渊父子身上得到了答案。
建武元年,十月初十。
一夜过去了,在晨曦的微光中,太阳始终如一从东边升起,似是宣召着它对天下百姓永远的忠诚。
柔和的光线驱退了黎明前最后的一点昏暗,俯照在离石城厚重的石墙之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柔和的粉红色。
城外十里外的树林之间,已经响起阵阵鸟鸣之声,这是刻在它们血脉中的记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时辰尚早,西城护城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双手缩在衣袖中,三三两两站一起聊天。
城楼上,轮值的青年队率揉了揉眼睛,哈欠连连,手把扶着城上脑袋伸出垛口,瞧了眼墙下等待进城的百姓,露出满意的神色。
旋即转身,招呼手下说道:“马上吩咐下去,开始放吊桥,都打起精神来。”
“唯。”身侧一名士卒拱手应答。
“队率,东侧有情况。”这个时候,右侧阙楼之上,有一人高声呐喊。
“什么情况?”
队率闻言不敢耽搁,小跑几步上了阙楼,朝着军卒指着的方向张望,果然见东侧山林飞起一群林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立刻戒备!”
队率朝着城墙上士卒呐喊,来自于多年行伍的历练,本是安安静静的鸟群,没有遇到惊吓断然不会如此。
众人闻言皆是拔刀出鞘,弯弓搭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就连站在护城河边上的百姓,同样发觉出了不对劲,一哄而散,唯恐跑慢一步将性命丢下。
果然,在众人刚刚戒备没有过去多长时间,隐隐约约从树林中走出一支军队,人头攒动。
待那支军队临近城下,队率紧皱着眉头,城外军队大概有五百多人,穿的服饰跟他们一模一样。
让他奇怪的是,这些人居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们是怎么到离石城下的?
不由得队率不这样想,因为城西外赤谼水旁,驻守的是左贤王大营,如果是敌军要兵临城下,左贤王大营是必经之路。
王庭两万多兵马,没有军队能在其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过去。
难道是左贤王王庭的兵马???
按捺下心中的怀疑,队率高声喝止说道:“来者止步,你们是什么人?”
城下,带头之人正是左贤王王庭左大将卢达,当户卜赖。
听到呼喊之声,卢达驱马上前,昂起头颅拱了拱道:“我乃左贤王王庭左大将卢达,烦劳队率打开城门,我等有要事求见大单于。”
队率闻言暗道一声“果然”,随即拱手回道:“原来是卢达将军,卑职有礼了。”
“不敢不敢,还请队率速速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卢达笑了笑,说道。
“卢将军见谅,非是卑职不放将军进来,将军若是一人前来自然好说,然而您携军卒前来,请恕卑职无礼。
大单于令,离石城驻军不得命令,一概不能率军进城,违者以谋逆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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