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中贵人笑道:
“这次若非圣人暗中相助,欧阳旭绝无可能见到官家,只是,奴婢不解,您为何要……”
“以德报怨?”
“奴婢不敢。”
看了中贵人一眼,皇后笑道:
“吾只不过是想让小狗和老狗咬得再厉害些而已。”
闻言,中贵人陪着笑脸称赞道:
“圣人英明。”
“对了,官家是怎么处置欧阳旭的?”
“官家仁慈,让欧阳旭去岭南的新州出任通判一职。”
中贵人笑道。
“岭南?”
皇后笑了笑道:
“希望他不要死在了半路上。”
……
欧阳宅中。
“那么多东西,就卖了四百贯钱?”
为了能留在东京任职,欧阳旭变卖所有家产,打算走门路,通关系,可小厮只带回来了四百贯钱,远远不够。
欧阳旭状若疯狂,拿着鞭子使劲地抽打着小厮发泄,那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鼻青脸肿,害怕地说道:
“是德叔,德叔不让我卖,他说那是欧阳家的祖宅,不能卖,只能当。”
这时,德叔从门外走进来,他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挨鞭子的小厮,然后看向暴怒的欧阳旭劝道:
“官人,不能卖啊,这可是欧阳家的祖宅,要是老主人还在的话,他肯定也不会让你卖的,当了还能赎回来,可要是卖了,那欧阳家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我就是要卖,你知道新州是什么地方吗?”
盯着德叔,欧阳旭发狂道:
“那是岭南,瘴湿炎热的化外之地,要我从馆阁清要之职转任那里,无疑就是要我去死!”
“可是,官人。”
德叔劝道:
“就算是今科榜眼,也都是出任一州通判之职啊。”
“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再被外放,不想再受西京的苦,我想留在这锦绣繁华的东京,我想留在这里,所以,在被转派之前,这最后的十几日,我要抓紧时间通门路,找关系,我需要钱,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只要能留在东京,别说是卖祖宅了,就算是我的命,我也可以卖。”
看着已经疯魔了的欧阳旭,德叔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道:
“官人,不能卖啊,不能卖啊,这可是欧阳家的根啊。”
“德叔,把当票交出来。”
欧阳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德叔,朝他伸手微笑道。
“老奴不会交出来的,老主人让老奴看好欧阳家,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交出来。”
德叔哭道。
“好,好。”
欧阳旭面色越来越冷,他直起身子,转身拿到书案上的砚台,然后突然转身砸向德叔的头,把德叔砸倒在地,他一下一下地砸着德叔的头,鲜血溅了他一身,脸上也满是德叔的血,他一边疯狂地砸,一边满脸狰狞地道:
“这个家,到底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看着欧阳旭把德叔活活砸死,那小厮顿时吓得呆住了,等欧阳旭向他看过来,他吓得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欧阳宅。
……
半个月后,王府后院,盼园。
赵盼儿坐在园子里的凉亭下,一手拨着算盘珠子,一手翻阅着账本,她正在核对这个月里王府的开支。
这时,袁旭东走了过来,他在赵盼儿的面前停下,朝她伸出右手。
“你干嘛?”
赵盼儿抬头看向袁旭东好笑问道。
“给我钱。”
瞪了赵盼儿一眼,袁旭东故作委屈地道:
“一个月才五百贯钱,哪够我花的啊?”
“不给。”
白了袁旭东一眼,赵盼儿微笑道:
“现在王府里的钱归我管,一个月五百贯钱还不够你花的,你怎么这么败家啊?”
“我还败家呢?”
在赵盼儿的身边坐了下来,袁旭东伸手把她抱在怀里笑道:
“你不给我钱算了,等下我去找阿慧要,她可是个小富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哼,我后悔什么呀?”
赵盼儿娇嗔道。看着她,袁旭东笑了笑,接着认真道:
“我跟你说个事,欧阳旭不是调任新州通判吗?昨日离京的,结果晚上在船上遭遇到盗匪,已经遇袭身亡了。”
“啊?”
看着袁旭东,赵盼儿吃惊道:
“你杀的?”
“嗯?”
看着赵盼儿,袁旭东无语道:
“整条船的人都死了,你觉得我有这么狠吗?”
“那是谁动的手?”
“那我哪知道啊。”
说着,袁旭东直接把赵盼儿横抱了起来,走向屋里笑道:
“敢这么想你的夫君,我要狠狠地罚你。”
“不要~~嘻嘻~~”
……
一个月后,官家和升王乘船出游,途中,船突然进水沉了,官家和升王落入水中,被人救上岸后,年幼的升王感染了风寒,卧床七日后夭折了。
受此打击,官家的头风愈发严重,最终卧床不起,宫中的御医们全都束手无策,一个月后,官家驾崩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柯政,齐牧等清流派的士大夫的强烈请求下,袁旭东勉为其难地坐上了皇位。
在袁旭东登基为帝后,江南查出特大的贪腐案件,主犯钱塘县令郑青田畏罪自杀,留下一份贿赂名单。
袁旭东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故只惩罚贪官本人,抄没家产,不株连其家人,整个江南官场被肃一空,各地老百姓弹冠相庆,称新皇是位好皇帝。
一个月后,御史中丞齐牧意外落水淹死,皇城司的统领雷敬落马跌死,宫中的中贵人悬梁自尽,留下了一封遗书。
……
夜里。
皇宫,原皇后寝宫。
袁旭东穿着龙袍走进宫里,原皇后刘娥坐在凤椅上,身上还穿着皇后的衣裳。
看见袁旭东走进来,她微微笑道:
“终于轮到吾了吗?你想让吾怎么死?落水淹死,落马跌死,还是悬梁自尽?”
闻言,袁旭东笑了笑,他走到刘娥的另外一边坐下,看着她笑道:
“皇后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想让你死呢?”
“哼。”
刘娥冷哼一声,她在心里默默哀叹,她原以为自己还算是有几分手段,甚至想要垂帘听政,做大宋的则天女帝,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原来离开了官家的庇佑,她什么都不是,在袁旭东的面前,她就像是柔弱可欺的普通女子。
“国舅爷明天就要问斩了,还有你的那几个娘家侄儿。”
袁旭东突然说道。闻言,刘娥的身体不禁一抖,她看向袁旭东,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你能不能饶了他们一命?”
“哦?”
看着刘娥,袁旭东笑道:
“国舅爷可是贪墨了二十万贯钱,你让我怎么饶了他?”
看着袁旭东,刘娥突然问道:
“官家和升王,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是齐牧杀的。”
看着刘娥,袁旭东道:
“我知道,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说完,不等刘娥开口,他又笑道:
“说起来,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让人杀了欧阳旭,想要嫁祸给齐牧,结果齐牧狗急跳墙,直接害了官家和升王,想要我上位,我让人杀了齐牧,也算是帮官家和升王报仇了。”
看着假惺惺的袁旭东,刘娥冷声道:
“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官家和升王也是因你而死!”
“你说是就是吧。”
看着刘娥,袁旭东冷笑道:
“你为了杀欧阳旭嫁祸给齐牧,可是杀了整整一船的无辜百姓,连孩子也不放过,和你比起来,我应该算是善良了吧?”
听到袁旭东这么说,刘娥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做了这么久的皇后,她哪还会把区区百姓的命放在眼里,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她把自己娘家人看得很重,尤其是她的那几个侄儿。
轻轻叹息一声,刘娥看向身边的袁旭东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娘家的人?”
“你让我想想。”
袁旭东笑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打起了雷,电光闪耀,雷声隆隆,刘娥吓得一哆嗦,惊呼一声,原来她害怕打雷。
袁旭东笑了笑,他突然伸手捉住刘娥的手腕,微微使劲一拽就把她拽入了怀里,刘娥忍不住惊呼一声,在轰隆隆的雷声里,袁旭东把她压在了身下。
“不要~~我是皇后~~”
……
又一年后,赵盼儿做了皇后,宋引章几女做了妃子。
这天,下朝后,袁旭东来到高慧的寝宫里,她正和她姑姑坐在一块儿刺绣。
“官家万安。”
“免礼,平身。”
看着高慧和她姑姑的刺绣,袁旭东笑着问道:
“你们绣的这是什么啊?”
闻言,高慧和她姑姑俱是脸一红,抬眸看了他一眼,高慧低下螓首羞道:
“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
袁旭东有些诧异,他又看了一眼刺绣,一个上面刺了慧字,一个上面刺了娘字,袁旭东突然想到,高慧的肚兜儿上面不就是绣了一个慧字吗?
晚上,袁旭东留在高慧的寝宫里过夜,那件绣着一个慧字的白色肚兜儿让他是爱不释手。
三天后的晚上,袁旭东去找刘娥商量人生大事,不巧被高慧的姑姑给意外撞见了,没办法,他只能让前高贵妃一起商量人生大事,又收获了一件绣着一个娘字的白色肚兜儿。
春去秋来,人生百年,不过弹指一瞬,经过数十年的励精图治,大宋变得空前的强大繁荣,万国来朝。
当袁旭东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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