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还真借着酒气,顺着小路来到了冲和真人的院中。入冬之后,夜里的风如削肉剔骨般冷冽,将他的酒意吹散了不少。

他站在院中,看着屋子漆黑一片,料想现在这么晚了,冲和真人应当早就睡下了。于是叹了口气,转身便准备离去。

谁知他刚一转身,屋内突然亮起了灯,吱呀的开门声在他背后响起。王还真转过身来,便看到冲和真人披着外衣,手中举着油灯,正站在屋内看着他。

王还真拱手礼行道:“福生无量,这么晚了,小道实在是惭愧。本欲悄声离去,没想到还是打扰到了真人休息。”

“无妨,修行之人本就睡得浅,道友可曾想好了?”冲和真人对其摆了摆手,随即开口问道。冷风吹得那火烛跳动,将他映的有些恍惚。

听到冲和真人的话,王还真先是沉默了一会,遂开口道:“小道决定了,愿与真人试上一试,若是兄长仍不得活,那也是天意如此罢。”

“善,道友能如此想是再好不过了,敖道友一生行善为民,想必祖师爷也会留他再活一世。”冲和真人笑着说道。

“希望如此吧,小道就不打扰真人休息了,待明日再来寻真人。告辞。”王还真拱手道别,见冲和子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院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他并未点灯。就这样直接上炕躺了下来。炕上温暖如春,就连被褥也是今天刚换的。卢师爷做事,永远都是这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或许正是如此,他才能在这府上,一待就是几十年吧。王还真躺在热炕上,听着门外呼啸的寒风,辗转难眠。

虽然他已经同意了冲和真人,但是心中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否正确,若是兄长能得活,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他就是亲手将其转生之路,给埋葬的凶手。所以他先前在冲和真人的院中,虽然看似洒脱,但那不过是借酒壮胆说出的话。

现在话已出口,他却开始有些后悔了。敖霜是为他而死,而为了他自己的私心,妄图想要将已经死去敖霜救活,若是失败,那岂不是又害死了敖霜一次?

想到这里,他再无睡意。起身从炕上坐了起来,推开门来到院中。一如前几日,夜里便开始飘雪,院中已然累积了薄薄的一层。

王还真站在院中,抬头望天。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四周愈发浓密的雪花。这白雪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将他染成了一个雪人。

就这样王还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感觉身体僵硬。这才动了动身子,抖落了身上的雪之后,他自怀中摸索了一阵。

拿出了一个麻布缝制的袋子。这个熟悉的袋子,将他一下子拉进了回忆中。一切事情的起因,都要从这个袋子里装的东西说起。

他叹了口气,随即打开袋子,从里面倒出了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这铜钱不是别的,正是玄阳子道长曾经为他算卦所用之物,临走之前将其放在干粮包袱中,一起送给了王还真。

自从上次拿错了钱,王还真特地买了个麻布口袋,专门存放这三枚铜板。现在又见到这铜板,回忆起故人,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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