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铭城同志汇报,他怎么考虑的我还不知道,当然啦,其他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呼……”

李唐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肯定支持省里的决定,但就像你说的,如果站在我个人角度,我也希望能由我们集团出面来成立。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省里将全省的城市信用社一整合,由我们公司出资,省里凭城市信用社的资产入股,在这个基础上,新成立一家股份制商业银行,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吃独食?

不会的,这个独食又吃不到他自己嘴里,他何苦去费那个劲,把省里拉上,这符合大家共同的利益。

当然,最终新银行必须由集团主导,他可不想新银行到时候成为某些人的提款机。

李玉昆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唐后边补充的这个方法,他怎么可能没想到,之所以没说,就是想看看这位会不会把什么都揽到他们集团去。

还不错,跟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他刚一上任就积极推动这件事情,肯定是想要政绩的,如果真的被秦药集团吃了独食,那他又何苦来哉。

“等会儿上班以后我去铭城同志那里汇报这次开会的情况,你的意见我会转达的。

李唐同志,我再问句闲话啊,咱俩私下里随便聊聊。”

“嗯,你说。”

私下里随便聊聊?呵呵,李唐才不相信这些人说的话能是随便聊聊。

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什么时候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大有深意的。

跟他们说话是最费劲的,每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

“乔总他们的秦岭集团,有没有考虑过上市的问题?”

!!!

来了!这个问题终于来了!终于有人问出来了!

不过,他也对第一个问到他这里的人竟然是李玉昆,而感觉到有些意外。

可也无所谓了,谁问都一样。

“考虑过,他们有打算把公司重组,将公司现在的一部分业务分拆出来,单独成立一家管理公司,用来上市。”

“准备在哪里上市?”

“玉昆同志,你不会是想让他们去老美或者港岛上市吧?”

李唐忽然就想明白了。

“不不不,我是希望他们在国内上市的。”

那就是有人想让他们去其他地方上市,至于为什么?可以因为的原因多了,总而言之都是从利益出发。

“他们公司的事情我都不问的,不过我会把玉昆同志你的意见代为转达一下。”

“哈哈,什么意见不意见的,就是咱俩闲聊,你啊,太敏感了。”

呵呵,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哎,我才想起来,咋没见你家三月,去他爷爷那边啦?”

看到独自跑回来的煤球,李玉昆来回瞅了瞅,有些好奇的问到。

“跟他妈妈还有姥姥姥爷一起回秦山去看他太爷爷了。”

“我说呢,咋感觉今天院子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沉闷了些,唉,咱们这个院子啊,小孩子都不愿意来,说是没意思。

我问我们家老大的孩子,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到我这里来,他说每次来爸爸妈妈都要叮嘱他,到了那边不要乱跑,不要大声喧哗,他嫌麻烦,所以就不想来了。”

“确实”李唐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咱们这个院子生活气息确实少了些。”

“也多亏有你家三月和这只狗,给咱们院子增色不少。”

“哈哈哈……好,等三月回来我就告诉他,让他以后每天挨家挨户讨好吃的去,谁不给就坐谁家门口哭,给院子里多增加一些生活气息。”

“小孩子的哭声也好,笑声也罢,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玉昆同志,我觉得吧,那小孩子如果是自己家的,哭声可能就不动听了,听多了就是头大,让人上火!至于别人家的孩子哭,你只要别在我面前吵到我,爱咋哭咋哭。”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听他们都说,医院里儿科的护士大夫最难干,是不是?”

“没错,孩子嘛,不舒服了就哭,就喊,成人的话不管怎样都会克制点。

对于我们中医大夫来说,感觉最麻烦的病人就是婴幼儿,不会说话,或者说不清的,望闻问切里问直接就废了,得不到病人自己本身最直观的感受,就纯粹得靠医生自己的经验了。

西医现在好多了,生病了是吧,说不清哪里不舒服是吧,各项检查一开,一项一项过,总有一项适合你。

说儿科大夫不好当,其实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家长给的压力太大。你想想啊,现在一家都是一个孩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孩子生病了,几个大人围在身边转,都心疼的不得了。

到了医院,那就认为医生是神仙,必须药到病除,但凡拖沓几天没好,必然会横眉冷对,就说你是庸医。

而且,随着医改的更加深入,这种矛盾只会越来越多,不止是儿科,其他科室也一样。

现在有很多病人和家属,看到医生给开那么多检查,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病会不会很严重,是不是很难判断病因,才需要做这么多检查,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心真黑,又在这儿骗我多花钱呢。

不否认,肯定有这种人存在,但我也相信,大部分医生应该都是想把病查清楚,可是……唉……”

说到这里,李唐摇了摇头。

矛盾已经开始凸显了,前些年那种和谐的关系逐渐开始烟消云散。

当然啦,这肯定只是一小部分人,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一小部分人,不管是医生还是患者,传出去后就会被无限放大,有时候即便是个例,传着传着就变成普遍了。

没办法,一个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这么庞大的基数下,无论发生点什么事情,其实都不新鲜。

听完李唐的话,李玉昆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并排又走了一会儿,才分开各回各家。

作为省府领导,这些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管不过来,也管不了,这种改变不是因为省内的政策出问题,有时候他也鞭长莫及。

而且,他还清楚的记得,现如今开始凸显的这些问题,早在好几年前,甚至十年前,李唐就已经预测到过。

唉,改革都是在摸索中不断调整的,只希望以后能调整的越来越好。

……

医院里,昨晚过来的那对小夫妻和他们的孩子,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这是一个双人间,另外一张病床暂时没安排病人,他们二人可以先在那张病床上休息。

算是特殊照顾吧,住院部每个楼层都会刻意空出两个病房,以备不时之需。

“老公老公……”刚给孩子喂完奶,正哄孩子睡觉的年轻女人忽然轻声叫道。

一宿没睡的年轻男人躺在另一张病床上休息呢,听到妻子的叫声,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

“你快看电视,你看这人是不是昨晚给孩子看病的那个大夫。”

每间病房都配的有电视,此刻电视里的秦省电视台正在重播昨晚的新闻,正好放到李唐昨天早上去慰问离退休老干部时的场景。

夫妻俩看着电视中那张跟他们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容貌,听到电视里介绍这个人是谁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惊愕之色。

“他就是秦药集团的董事长啊!”

“呃……老婆你知道秦药集团?”

“知道啊,我那会儿脸上这里有一点斑,你还记得不。”

“哦,我想起来了,你抹的那个药就是秦药生产的。”

“对,我们村东头张大爷的老伴,十年前就查出来得的癌症,当时医生让动手术,还说动手术也未必能活多久,后来他们去看中医,那个大夫给推荐的秦药生产的一种什么药,这些年一直吃,现在人还活的好好的。”

“吃这么多年,那得花多少钱啊?”

“不贵,那个药一点也不贵,听他们说十年前就是几毛钱一支,好像一个星期还是几天才喝一支,现在就算涨价,我估计也涨不到哪里去吧。”

“那确实不贵。”男青年听了后点了点头。

“对了老公,人家医院给你安排临时工作了,随后你要好好给人家干啊。”

“这你放心,人家对咱这么好,我肯定要对得起人家的好心。”

跟以前一样,针对困难户,附院依然会给安排一份临时工作,这样一来,既能解决一个人吃饭住宿的问题,挣到的钱也基本上能覆盖孩子的住院费和药费。

如果给开的处方上都是些特别便宜的药,兴许最后还能攒到钱呢,之前就有人攒到过。

但这个困难不是你嘴说困难就行的,必须向医院提供详细信息,医院自会安排当地的人去调查,以证实你所言非虚。

不是不相信,而是有的人就会哭穷。

医院前两年就碰到过这种人,看穿衣打扮确实像是穷人,让在这里住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没钱,可医院派人过去一打听才知道,穷个屁啊,这人就是不爱打扮,九几年就能开上进口皇冠车的人,怎么可能是穷人。

把当时给他申请贫困照顾的大夫给恶心坏了。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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