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路,灯焰飘摇。
来的时候,小巫师们觉得这条路太长,令人喘不过气,等到真正离开,又觉得这条路实在太短,短到念头一转,他们就看见了远处海格发着微光的小屋,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中,牙牙在海格身旁高兴地吠叫。
他们终于走出了禁林,恍如隔世。
“没想到禁林这么……呃,神奇。“哈利感叹。
是啊,神奇。
细密的思绪随着风轻拂脸庞,星星闪烁着,他想到今晚遇到的马人。
——马人……书上说,他们是”行星占卜者“,有超高的智慧与灵性,不喜欢接近人类。在人类巫师出现第一个预言家之前,近乎全族都能预言的马人,是最为神秘的种族。他们世世代代住在无人拜访的森林,闻朝露而起,为星夜而活。
他们的每一次出现,都是有轨迹的,总是会留下什么。
大多数人都会得到一些明悟,只有纳比尔的问题越来越多。
海格招呼几人赶紧离开,回城堡里去,德拉科如释重负,连忙转身,三步并两步很快跑走。
剩下几人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海格,那两只独角兽怎么办呢?”好半天没说话的赫敏开口了。
”这些事不用你们操心,邓布利多会处理好的。“海格抬起头瞧了瞧霍格沃兹城堡,嘟囔,“他不会离开霍格沃兹太久,说不定明天就回来。”
“我知道,但我们等不了。”赫敏用胳膊肘怼了怼哈利,哈利愣住了。
“海格,我们这几天遭遇了很可怕的事,我们本想告知邓布利多校长,但他不在,麦格教授也有事要办……霍格沃兹现在很危险。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哈利,说吧。”
哈利简短地描述了一遍事情:
嘶嘶的声响,杀人,被怪物追赶……
海格吓了一跳。
“霍格沃兹有怪物——哈利还会蛇的语言?他可是个格兰芬多!”他不安地搓着手。
“这不是重点!”赫敏说,“那只怪物疯狂追赶我们,追赶哈利……邓布利多不在,城堡里不安全。
我和纳比尔猜测,那只怪物可能是蛇。海格,你很熟悉动物们,你知道有什么动物讨厌公鸡,身躯庞大,很暴戾,会渴求人类的血液吗?”
“呃……”
海格不知所措,手上出了汗。
“想不出来吗?”
赫敏仍不放弃:“那么,假如要你选,双头火蛇,喙毛蛇,蛇怪……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会选哪个?”海格咕哝了一声,“唉——唉,我……”他烦躁地说,“蛇?蛇……一条大蛇……”
“别为难他了,赫敏。”哈利不忍心站了出来,劝道,“或许海格真的不了解这些……”
纳比尔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开口道:“别着急,海格,多想想,它应该有两个头,还是有艳丽的羽毛,或者说,一对巨大的眼睛?”
没过几秒,海格脸上浓密的胡须明显动了动,翘起一个角。
“啊,巨大的眼睛!”他张嘴急切道,“我想起来,桃金娘说过——一对巨大的眼睛,是呀,她生前看到了,然后,然后……”
“桃金娘?”男生们面面相觑。
“你说的是,女盥洗室里叫做‘哭泣的桃金娘’的幽灵吗?”赫敏轻轻问道,“她看见了那个怪物?”
这件事似乎让海格慌乱且难以启齿,他红着脸,揪着折瘪的小帽胡乱扇了扇风,不断咽下口水。
“你们该走了……”他张了张嘴,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答非所问,慢慢转过身。
哈利急中生智,突然扑住他的左臂。
“海格,别走,求你,帮帮我!我们必须知道那怪物更多的消息,它想杀了那个男孩,杀了我!我已经遇到它两回了,求求你,告诉我们吧。桃金娘是怎么死的?”
“噢……”海格闷声说,像一只受伤的巨兽,鼻子抽了一下。
“海格,快说吧——你总不想看着哈利死,对吧?”罗恩费劲地拍拍他的背。
“嗯。”
海格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微弱,他们惊奇地发现他的声音居然能这么小。
“是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我的朋友,一只八眼巨蛛。他很聪明。”海格说,“他们说他害死了桃金娘,他的确有大眼睛和庞大的身躯,而且不止一只……”
“难道说,那天跟在我们后面的怪物其实是只……很大的蜘蛛?”罗恩不自然地说道,身体抖了一下,抱紧自己。
“八眼巨蛛?”赫敏飞快的同纳比尔对视一眼,提问,“它会说蛇语吗?”
“我不确定,虽然阿拉戈克很聪明,很早就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但是懂两个语言已经很难很难了。别误会他,他从不伤害人!我在碗橱给他吃面包屑,养大了他,他从没离开过那儿。
那天,我听说有人死了,他们翻来翻去,找到了阿拉戈克——我确信阿拉戈克不会伤害人,但魔法部的人不相信。他们撅坏了我的魔杖,哦,为了抓他走,阿拉戈克说不是他,我拼了命地替他辩解,他们不信——可她不是阿拉戈克害死的。”
海格眼里蓄满泪水,手臂不由自主舞动,向他们大声比划。
“……他现在一直在禁林最深处,没有出来过!”
他担心哈利的安危,也同样害怕失去陪伴自己的朋友。
“别担心,海格,我们相信你。而且蛇佬腔和能学习的语言不一样,蛇佬腔能调动魔力。”纳比尔温和道,“这是一种天赋,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八眼巨蛛对吗?我也觉得不是他袭击的人。”
“真的?我就知道不是他!”
海格喉头发出高兴的呼噜呼噜的声音,紧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迫不及待:“不会是他的!”
他转身烧起了水。
尽管很难理解海格跨种族交友的情谊,哈利他们互相看看,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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