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邓布利多教授。”
纳比尔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我在回去的路上迷路了,这点斯内普教授应该能为我证明。我们分开后,罗恩见我一直没回来,便来找我了。这样很莽撞,但是他非常担心我。不过,也还好有他,不然我就站不到这里了。”
纳比尔像是打了个寒颤,罗恩瞪大眼睛,但他不敢抬头。
“……罗恩找到了我,我们刚见面,就被一只巨怪看见了,它挡在路中间。还好罗恩朝其他地方扔了块石头,把它吸引过去,只不过我们没能跑回去,还被差点被巨怪踩到,它追得我们只能一直跑。跑到后面我们晕头转向,只好随便进了一个房间——我们才知道那是四楼。”
“房间里有只巨大的狗,他在睡觉,但看着快醒了,外面有巨怪,我们不得不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于是我们进了一个洞。洞里面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我断定前面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逞强,一直往前走。
对不起,我没想到向前走的后果。最后我发现,那个破坏洞的人,居然是奇洛教授!”
罗恩已经不敢听下去了,他的身体疯狂哆嗦。
“奇洛教授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冒着黑雾,手里还捧着一块菱形的红宝石。我们想叫他,可他刚才一路上破坏过去……我担心他出事,也担心我们被他发现,便捡起一根木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事情就是这样。”
看着惊呆了的教授们,他补充了一句。
“对了,这根木棍是我在外面捡的,嗯——为了防身。”
……
“所以你告诉我,你们只是意—外地来到四楼,意—外地发现了奇洛,并意—外地击倒了他?”
“是的,教授。”
“你没发觉巧合太多了吗?”
“我很抱歉,教授。”
“那么那个红色宝石呢?”
“我不知道,教授,它消失了。”
“……”
…
…
……
斯内普暴躁地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咆哮。
“——蠢货,白痴!他说的什么——消失?他竟然能说出口,那玩意儿自己消失了!满嘴谎言,自以为是的家伙!
还有巧合——难道我看着像个可怜的巨怪吗?自他来了,霍格沃兹就没有一天安生过!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说的是真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坐在椅子上,搭着手,缓缓道,“如果纳比尔没看到魔法石,是说不出来它的样子的。”
“那又如何。”斯内普冷冷道,“难道你要告诉我,魔法石会自己长了翅膀飞走吗?”
“你我都知道,它不可能消失。它的消失,只能说明伏地魔已经带走了它。”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失去了魔法石,还好,我们留下了奇洛——他们跟得太紧,伏地魔没能带走他。关于这件事,我们说不定要谢谢他。”
“谢谢他!”斯内普大吼,“是啊,我是该谢谢他——开学以来,和同学打架——袭击教授——带着那群格兰芬多到处乱跑,甚至跑到了魔法石那!斯莱特林从没有过这样的学生,谁能想到这家伙才一年级!学期还没结束,他闯的祸能赶上别人整整七个年级加起来的多了!难道你想看着他把霍格沃兹拆了吗?”
“冷静些,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无奈道。
他其实不比斯内普少烦心,对于昨天他们搞出来的大事,他确实意想不到。
一年级的学生,捅出大篓子……他只能把这群小家伙先给麦格,让她处理,他自己先把里面的事情掰扯清楚。
他轻轻点了点桌子,有了决断:“西弗勒斯,把奇洛带过来吧。伏地魔既然已经拿走了魔法石,他就不会在霍格沃兹待下去了……我们需要一个新计划。最好的办法,是让奇洛开口。”
“你知道……吐真剂对食死徒没有作用。”
“啊,当然。”邓布利多说,“我们用不上吐真剂,也不用去问伏地魔会去何地,他毕竟给食死徒都下了衡秘诅咒,是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却又状若无事,表情冷漠地抬起头。
“我们不需要那些。”邓布利多摇头,笑了笑,很温和,“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记忆,也许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
他摆了摆手,画像里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们。斯内普撇下嘴,就要转身离开。
没过几秒,他又转身看着邓布利多。
“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哈利·波特。”
“是的,一直如此。”
斯内普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吗……可我看不出来你的想法,这所学校本就不安全,把纳比尔·赫尼曼那种危险人物放在那个愚蠢鲁莽的波特边上,我不明白,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
“偏见是最为可怕的东西,西弗勒斯。哈利和纳比尔成为朋友或许不是件坏事,我在他身上看到过谨慎和约束,还有神秘……一丝命运的痕迹,谁能说这不是必定发生的呢?”
“所以,我要相信你说的——所谓虚无缥缈的命运?”
斯内普说完这句话,好像没期待他回答,砰一声就把门关上,去找躺在校医室的奎里纳斯·奇洛了。
画像们很安静地窃窃私语着,红色的砖墙上,时钟咔哒咔哒地响,倒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许久,邓布利多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你早就相信了。”
在莉莉死去的那一天,斯内普就被永久困在命运里,莉莉的命运,哈利的命运,他的命运……不能再前进一步。
邓布利多在椅子上沉思,一只羽翼丰满,身形修长的凤凰飞到桌子上,像燃烧的火焰,硬硬的喙里发出一声玉石敲击般清脆的啼鸣。
“福布斯?对了,你又要涅槃了吧。”
他摸了摸凤凰的羽毛,似乎想到什么事,视线转到它身上,眼底透出一点很难明辨的复杂情绪。
……
不多久,门打开了。
斯内普脸色很臭——他不好对庞弗雷夫人解释那些秘密的事情,只能想办法敷衍她,把奇洛弄过来,结果庞弗雷夫人一直在他耳朵边唠唠叨叨。
“——斯内普教授,这并不是你随便动伤员的理由。可怜的奇洛教授,他的伤在后脑,可能有些脑震荡,现在还不清醒呢,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说了,是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让我带奇洛去办公室……”
“我当然明白,但是我绝不允许你们胡乱动我的病人。”庞弗雷夫人怒目而视,“哪怕是校长的指示,好吗?”
于是他只能带着她一块过来了。
途中她还把他当小巫师教训——“不要这样搬他!这是错误的姿势,把他的头轻轻前放,你做得到……哦,斯内普,我很难相信你曾经做过临时救助的训练……你和邓布利多到处折腾我的病人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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