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初找上姜家,已经是四天以后的事。
傅家变天了。
傅裕和尸骨未寒,傅家人已经开始了争夺遗产之战。听说宋锦西已经从疗养院搬回傅宅,亲自料理后事。
傅砚薇也带着江屿阔住进了傅家老宅。
江令仪即日被赶出傅家,就连傅裕和生前给她购置的一栋别墅,也都被傅家的律师收了回去。
徐让初得知此事后,让宋毓恩去了趟傅家,把人给接到澜台暂时安置下来。听说江令仪因此这件事伤心不已,哭了几天,几度昏厥。
徐让初为了傅砚临的事四处奔波,熬了几个通宵,眼底下一片乌青。胡子也没来得及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反观闻笙,表情看起来要平静得多。
她由始至终坚信,所有犯罪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如果是清白的,也会找到证据洗脱嫌疑。
“我查过傅董事长的验尸报告,死亡时间是早上八点三十分到九点三十分之间。后脑勺被硬物所伤,死因是失血过多。卧室门把手和凶器上都有阿砚的指纹,对阿砚很不利。”徐让初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份报告他是非法获取的,只看了几眼把重要的信息记录下来。
“八点到九点之间——我怀疑的方向果然没有错。”闻笙自言自语说道。
徐让初有点摸不着头脑,“阿笙,你是不是——”
“那天晚上,傅砚临从医院离开后来找我了,在雨外面站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我起床的时候,他还没离开。这一点,可以调取姜家的监控作证。”闻笙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徐让初情绪激动,“所以,你有阿砚的不在场证据?只要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就能还他清白。”
“还不够。”闻笙摇头。
“真正杀害傅董事长的真凶,我们还没找出来。”
“我担心那个人的目的不是嫁祸给傅砚临,而是让他进了拘留所以后,没有机会再出来。”
“我建议你先去查傅砚临离开姜家乘坐的交通工具,以及司机证人。否则单凭姜家的监控录像,证据链还有些单薄。”
从前闻笙上刑事课的时候,老师讲解过很多真实案例。杀人犯的世界,只有你想象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
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方法有很多种。
例如,在狱中制造意外。
徐让初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承诺道,“放心,我会找人打点,确保阿砚在里面的安全。”
想了想,他又说,“至于凶手,等阿砚解除嫌疑平安归来,自然有警察去抓。”
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离开前,徐让初几番欲言又止,“阿笙,我约了律师下午三点跟阿砚见面,你方便一起去吗?这个时候,我想他更希望能看到你。”
“我今天晚上离开江州,再说吧。”闻笙淡淡说道。
拘留室。
傅砚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天清晨打开门看到的那一幕。
傅裕和躺在血泊中,他第一时间冲过去检查,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明明曾经那么恨那个人,当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傅砚临的心脏像被劈开了两半,痛得无法呼吸。
父子俩水火不容,吵了十几年,几乎每次见面都会不欢而散。
甚至因为闻亭书的事,傅砚临恨透了这个自私的男人。
到最后,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傅裕和会以这种方法离开。
“有人要见你。”警察打开牢房的大门,吆喝道。
傅砚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警察一眼,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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