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最后写道:“作为初始系统,主人赋予了我至高无上的一切权限,甚至凌驾于集团总部的主脑之上。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要回到诞生之处,替主人收回控制全部系统的隐藏权柄,为她的归来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以免窥视,言尽于此,盼望重逢。”

既是重逢,那它应当有信心解决一切,云苓也终得宽心。

前因后果明晰后,她离开了洗手间,带着魂不守舍的云知跃吃了顿饭。

她刚得知齐潇潇精神崩塌的原因,却不知该如何与二哥开口,只能劝他再耐心些,再给她一些思考时间。

改造系统具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它携带人体意识后的空间跃迁能力大幅下跌,甚至只能单向纵向传输,不断由高能量世界到低能量世界坠落,即从后现代文明依次降到现代文明、古代文明、原始文明……

最终或许会穿梭进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某团混沌的物质或能量中?

可惜无人知晓。

云知跃如失了魂般开车回了公司,临走时还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得给她找个做饭好吃的护工,她贪吃;得把那个肇事司机送进监狱,不然她可气不过;还得多赚些钱,她最喜欢钱了……”

云苓看着心揪得疼,既疼惜躺在床上无望破灭的齐潇潇,又惦念着二哥心伤落寞而离去的背影。

可她更清楚一件事:任何以自己的观念干涉别人爱情的行为,都只是一股逆流。

回到病房,齐潇潇还在熟睡,她放轻动作把流食放到床头柜上,默然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骄阳艳艳,蝉鸣嬉笑,却只听到屋内的一片寂寥。

许久不从基地实验室出来,竟未发觉,枝叶扶疏,郁郁葱葱,原来已至盛夏了。

“你看什么呢?”齐潇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

云苓起身打开饭盒,抬起小桌板,仰着微笑忆起:“外面日头正好,最近我和季清云在一处共事,常谈起咱们高中放学时去一家老奶奶的店里喝酸梅汤,不知道还开不开了?”

齐潇潇感慨:“开着呢!而且学生越来越多,她反而有些忙不过来。我前两天下班路过,正赶上放学点儿,人多都挤不进去,索性不跟他们学生抢了,可惜也没尝到。”

“等你好了,咱俩一起去。”

“行。”

见她睡了一觉后,不似之前那般彷徨无措,云苓便小心翼翼地试探:“潇潇,你想回家吗?”

她们都知道这个“家”不是齐家。

“想啊。”齐潇潇边小口用舌尖抿化奶粥,边囫囵回道,“但说实话,我都不记得我家长啥样了。”

她是孤儿,孤儿院的记忆对她来说委实不好,如同覆盖上厚重黑灰的窗户玻璃。她们被终日关在阴暗小屋中,渴望又无助地透过墙壁上的破洞试图探索一片雾霾笼罩的阴天。

可她仍想回去。

空荡荡的身体被停放在医院营养舱中,而这空荡荡的灵魂漂泊于宇宙的飘渺沧海间。

引用名人名言:

任何以自己的观念干涉别人爱情的行为,都只是一股逆流。——史铁生《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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