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清许无奈又艰涩地开口:“这可能是我受过最严重的外伤。”

他像是难以启齿自己受伤,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承认自己打架打输了。

昼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放下那个苹果,去洗了个手,回来坐到他身边。

辜清许的脸色有点发白,垂眸看着她。

昼眠的手撑在床边,眼神复杂,温声道:“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吗?”

辜清许轻轻点头,俊朗的面庞一派颓丧。

她刚要伸手去揭衣领,辜清许就状似为难:“眠眠,你可以上来吗,在下面扯到衣领可能会不小心碰到伤口。”

昼眠一想也是,不能让他二次受伤了。

她脱鞋上了床,跪坐在他双腿旁,她柔软的气息贴近,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揭开他的衣领,左肩红红紫紫的一片瘀血,看起来就很瘆人。

实际上只是看起来瘆人,真的下死手起码断骨头。

伤口触目惊心,昼眠怔住了。

因为她上次看男人为她打架,其实也就是两下就被拉开了,不知道时妄用了多大力才能把辜清许弄成这样,完全不是过家家的性质,就是下死手。

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你的左手还能动吗?”

辜清许试探地动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就面露难色:“好像不太能,医生也说这段时间左臂大概率不能用了。”

已经不能用了。

昼眠想到时妄就微微蹙起眉头。

自傲得只在乎自己的人,当然会下死手。

辜清许自嘲道:“我看见他戴助听器了,我特地没有碰他的耳朵,但他住五官科科室,是我也没有想到的。”

昼眠完全没想到这个层面上。

刚刚助理也说时妄耳朵根本没事。

时妄演耳朵疼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明不是耳朵受伤还要住五官科假装自己耳朵受创。

存的什么心思,此刻一目了然。

辜清许避着他的耳朵打,他却对辜清许下死手。

当初她腿部重创,对她一个女孩子,时妄都可以做到置之不理,何况是对辜清许这种素来彬彬有礼,不会去欺压别人的人,连打架都会留有余地。

时妄当然一如既往没有风度,把辜清许往死里打。

辜清许眼皮半垂着,苍白俊美,莫名有些可怜:“眠眠,可以抱抱我吗?我现在没有办法抱你。”

那句没有办法抱你,一下触动到昼眠的神经。

他的眼底有抱歉,哪怕他是受伤的那个,却一贯的绅士。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昼眠双腿分开着跪坐在他的腿两侧,微微挪动一下,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抱住了他,白玉兰的浅香萦绕在他鼻息之间。

辜清许声音低哑:“我的伤你就看这一次,可以吗?”

昼眠环住他的脖颈:“我不看了,我已经知道了。”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又很淡雅,辜清许把头埋在她颈窝,能用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

昼眠轻声问他:“吃饭了吗?”

“还没有,我助理去买了。”

“我等会儿喂你吧,你别动了。”昼眠的面色有些沉重。

辜清许扯开一抹苍白的笑意:“好,谢谢眠眠。”

有护士敲门:“辜清许的家属,过来药房拿一下药。”

昼眠应声:“好。”

她轻声细语:“我先去拿药,你自己待一会儿。”

辜清许轻嗯一声。

昼眠一出门,辜清许若无其事起身,左手拿起床头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白开水。

仔细擦掉杯壁上端的水痕,放回原位,继续躺靠在床上装杨过。

而另一边的时妄手疼到抬不起来,拿水拿到手抖,水杯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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