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沉没挂,一声“嗯”不温不热传来。
突然的沉默。
很久。
她柔柔开口,似乎用光一生垒积的勇气,“能亲自问你一个很冒昧的问题吗。”
“你问。”他道。
“总是对我那么好,你想不想….”沈婧换了边脸贴方向盘的车标,三叉星徽的标志冰冰凉凉,开玩笑的问,“你想不想娶我。”
以往是身边朋友说,这回,她最直接的一问。
想要他亲口说答案。
恍惚间,周律沉眼眸凝了一下。
位极名利首座的旁皇者,骨子里磨出的极强自制力,不过两三秒恢复冷淡。
她有点像喝醉打错电话的时候,一直犯浑执拗的要答案,‘想不想我周律沉,想不想,快说啊’。
“又喝酒了吗。”
纵使他口吻十分淡然。
绕开话题作答案的行为也明显,已经用拒绝回答来拒绝。
如果他说想,哪怕一点,她真的愿意糊涂下去接受他的好和援手。
可是,答案那么明显,周二公子不会,也没想过。
沈婧没表现得太难过,非常佩服他的实诚,“没喝酒,很清醒,我知道答案。”
他淡道,“还有事吗。”
确实记得寺庙的睡梦里,他说,找男人别找他这样。
真实记得那夜和他说过什么。
沈婧唇角挽起一丝柔和的笑,“没有了,你给太多,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没有任何怨念你的意思,真的够了,再给该怎么收场,不打扰你忙了。”
沉默两分钟,周律沉面上始终没闪过一丝一毫变化,端贵的,冷淡的,清素的,一种最直观的安静。
他挂掉电话,拿起手里的钢笔,像是一通无关紧要电话过场,揭开钢笔盖,只是淡淡吩咐高层,“会议继续。”
与此同时。
沈婧摁灭手机,坐在车里看那片胡同好久,也不知道河坝桥杨柳弯弯后的大院里,周家人都在干嘛。
她也等了21个月零13天,其实并没等到周律沉说,别走,喜欢的是你。
等到的只有,偶尔的关心照顾和帮助,我养你的举动。
她早就不期待,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
沈婧启动车,慢慢踩油门离开。
…
中秋。
偶然得知,隔壁省的剧院有木偶戏。
沈婧一个人买票,孤独地看,看客基本70岁往上,小的5岁孩童。
她旁边的座位是年纪稍小的小女孩,舔着棒棒糖问她,“漂亮姐姐吃不吃糖糖。”
小软手朝她递出一颗真知棒,牛奶味的。
沈婧接了,和她交换饼干。
“谢谢。”
小女孩奶萌奶萌招手,示意沈婧低下头来,她也这么做了,听到小女孩悄声在她耳边问,“姐姐看得好入迷,也喜欢看木偶戏吗。”
沈婧微笑,“只是太无聊。”
小女孩眨眨眼,对她笑,“我好喜欢的,可惜它们都是被人牵着走。”
或许是陌生人,小女孩的奶奶将小女孩抱走离开。
她送出去的饼干也被小女孩奶奶收起装口袋,斥她不许吃。
沈婧剥开真知棒的糖衣,舔了一下,静视台上的木偶戏,回归于安静状态。
木偶戏散场,连夜飞回京市。
看着送上门的中秋贺礼,已经没心思拆,曾经她做最底层员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份又一份贺礼送到客户手里维持交情。
那夜,接到好事发生的来电。
“你大姐在医院,小娃娃出来了呢。”
沈婧披衣起身,绽颜笑了下,“恭喜。”
大姐的宝宝出来了,9月份提前出来,多少斤忘了,没记得,哭得那叫厉害,欠了她几栋三环内的楼似。
谢家今年添新口,谢家上下恨不得原地摆宴席庆贺。
小小一个女宝宝在姐夫怀抱里黏,姐夫其实是个小气鬼,谁都不给抱。
沈婧眼馋,偷偷望孩子两眼。
皱巴巴的小脸,好嫩,模样比较像大姐,不像姐夫爱冷脸。
看着沈婧的脑袋弯腰凑过来,谢楠一下子抱紧怀里的宝贝疙瘩,说话结结巴巴,“那个…那个,你工作累,暂且不…不用抱,我是孩子父亲自己可以来。”
沈婧小声切,谁不知道他是孩子父亲似的。
不用如此强调。
她不过想抱一抱大姐辛苦生下的小宝贝。
聪明如谢楠,知道沈婧打什么主意,他根本没抱够,始终霸占,“你累,先坐着喝杯水解渴。”
沈婧乖巧摇头,“姐夫,我不渴,想抱一下小宝贝。”
谢楠哦,投以温文尔雅的笑,“你先排排队,我再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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