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站在城头的垫石上,波德瑞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垫石的固牢,生怕才从虎口里救下的提利昂再从自己眼前消失,譬如说,从这高悬的红堡城墙摔下去,波德瑞克不敢保证自己能时刻保持警醒。
烂泥门的钢铁城门只剩个残破的框架,多数硬木材质和青铜材质在史坦尼斯舰队的狂轰滥炸下早就只剩渣滓。
“君临三妓”投石车倒是完好无损地继续伫立在城头,俯望着阳光直射下的宽敞血池,提利昂不清楚黑水河湾什么时候能够返还到当初的腥臭景象,相比于眼前的满目疮痍,他甚至都有点怀念当时恶臭但和平的黑水河。
“史坦尼斯国王万岁!”
绑在君临三妓上的鹿角民放声高喊,提利昂不敢想象这个鹿角民生前在牢狱里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明明是浑身赤裸地被绑在投石车上,但远远望去仿佛他的身上披着一层红黑色混杂的外衣,光看模样倒像是刚刚趟过染料坊里,洗洁未净的红色或黑棕色衣物。
“我说过剁了他们的舌头!马林·特兰!怎么还有一个有半截舌头粘在上面的?”乔佛里国王的怒声远远传来,声音之响甚至让提利昂回忆起黑水河一役里抡出巨响的君临三妓。
要是国王的胆子和他丧心病狂的嗓门一样大就好,提利昂心里不免想道。
身披御林铁卫白衣白盔的马林·特兰抽出匕首,手掌控制住鹿角民的嘴巴,手起刀落,动作很是利索地割下那段红通的舌头,鲜血从嘴巴里淋流出来。此前的呐喊也瞬间止息,化作几声痛苦的呜咽,生生堵在咽喉里。
“给我看着,珊莎!”乔佛里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借长剑的剑身敲击珊莎的后背,“这就是叛国者的代价!”
提利昂刚想开口呵斥,君临三妓雄伟的长臂猛然抡起,之前叫嚣着的鹿角民叛徒扔上了半空,片刻远处的沙石滩上传来几声“扑通!”
几滩肉泥出现在远处,犹如藏着猪肠肉脂的木桶忽然炸裂一样。
剩下被金袍子看押的鹿角民脸唰的变得惨白,他们心存余悸地看向自己同伴的下场,愣在原处。
马林·特兰微微挥手,眼睛眨都不眨两下。
金袍子会意,立刻将鹿角民拖拽到投石车到长臂前,抡起细绳捆绑。
乔佛里有些期待地扭头看向珊莎,渴盼从这个弱小的小女孩神情里看到无助和求救,但他错判了,脸上的笑容僵在一起。
珊莎目视着远处的肉泥,目光里甚至不仅是平静,还有淡漠。
“你的兄长,罗柏·史塔克,”乔佛里不愿意服输,一字一顿地紧逼,“也会像这群叛徒贱民一样,绑在君临三妓上,在黑水河前化作一滩肉泥!”
珊莎扭头看向乔佛里,嘴角竟含着笑,“我期待您的好消息。”
一切都是老鹰的功劳,不是你的。珊莎心想。
“你……”这回乔佛里的语气里不再只有没得逞的不甘心,里面居然多了几分惊惧。
……
“毒杀托曼的凶手还没伏法,你就想把我现在唯一的儿子出卖给阴险的玫瑰家!”瑟曦的尖叫声充斥在首相塔的里外。
泰温安坐在书房的桌子上,这里曾是琼恩·艾林和艾德·史塔克做首相时的办公场地。
他咽下口水,右手拿着湿热的毛巾擦拭着额头,一丝血痕还在鬓角。
“是。”泰温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给瑟曦,他吹拂着桌面上的热茶水,热腾的雾气上扬。
瑟曦浑身发着抖,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泰温,“我是国王的母亲,我是七大王国的太后,只有我才能决定国王的婚姻!”
泰温抬起眼看向言语愈发急促就快失语的瑟曦,轻轻抿了口茶,“不仅如此,你也正好是妙龄,再用联姻为家族换取利益非常合适。”
短暂的迟愣出现在瑟曦的脸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我绝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我是太后,只有我才能决定……”
“你是我的女儿,”泰温一字一顿地说,丝毫没有顾忌所谓的太后名号,“伱是,兰尼斯特的女儿,是我泰温的女儿,过去你一切愚蠢幼稚的行径我都能容忍,但真要为家族做贡献时谁都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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