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冯收拾着装束,两只手掌抚平衣物上的褶皱,侍女想要帮忙却被他拒绝,凯冯对着镜子,红色的束身外衣很是合身,强健的体魄也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来,但两鬓的斑白却丝毫无法忽视。

“凯冯叔叔。”

詹姆站在门外,眼睛扫视着凯冯所在的房间。

陈旧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排了一排,日常的衣物被折迭好放在其中,叔叔低着头,将长剑和链甲放置在箱底。

“你可以让仆人来做这些事,叔叔。”

凯冯摇摇头,伸手把箱子盖上,“在我回来之前,配合你父亲,不要把事情搞砸,”詹姆刚想搭话回应,凯冯伸手一挥,“蓝赛尔在里面,帮我照顾他。”

詹姆半张着的口迟滞在半空,年轻的侍从和随从陆陆续续从里屋走出,一个接一个把箱子向外搬去。

詹姆让开身子,朝里屋走去。

木门推开时,浓重的药熏味几乎让他差点呛了出来。

“咳!咳咳!”詹姆手捂着面具上的出气孔,皱着眉朝里望去。

装着药材的瓶瓶罐罐,学城才会配备的高档手术刀具,搅拌面包酵母药膏的木棍,甚至还有蛆虫在玻璃罐里爬来爬去。

蓝赛尔躺在床上,头发几乎全都掉光,裸露了半颗脑子的头皮,苍白的皮肤透露着无力,他孱弱地移动着眼睛,吃力地看向他。

“七层地狱啊,这是怎么回事?“詹姆放下手,走到蓝赛尔的床边,瞳孔不由得睁大,吃惊地看着蓝赛尔的脸。

从前的年轻帅气全然不见,蓝赛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垂死的老头。

谄媚的声音从床边冒出来,一个背部微驼的老人从床边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詹姆行礼。

“詹姆爵士。”

詹姆看过去,即便老人有些驼背,但身子倒是不矮。

“蓝赛尔怎么回事?“

“噢!很不幸的事实,蓝赛尔大人在与敌手交战时被滚烫的火器击中,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把他身体里的碎片给取出来。“老人微微低头,语气很是谦卑。

詹姆盯着他,老人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适,从语气到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学士。

没等詹姆提问,老人率先介绍了自己,“我在效命格雷果·克里冈爵士的‘勇士团’里为兵士诊疗,跟随克里冈爵士回到君临,大人叫我科本就行。“

服务魔山的学士?詹姆心里想,“你是学士?魔山的伤势是你帮忙弄好的?“

在御林和史坦尼斯最精锐的军队交战,魔山伤势并不轻,甚至没有参加后续围剿史坦尼斯的战斗就直接返回君临。

科本摇着头,“被学城放逐的学士,克里冈大人的伤势至少有大半归功于他伟大的体魄,真是令人震撼。“他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

詹姆不想追问,他并不想弄清这些,“昨晚太后来这里,和蓝赛尔都聊……”詹姆看着蓝赛尔失神的模样,只是微微张口,将想说的话咽下肚。

“太后似乎没有逗留太久,只是说几句话后就走了。”科本替蓝赛尔回答道。

蓝赛尔的眼睛睁大了几分,眼眸不自然地挪动,他注视着詹姆,脑颅轻微地晃着。

“啧啧啧!”科本咂着嘴,像是在逗弄晃尾巴的宠物犬,“可别情绪太激动了,自从太后来了之后,蓝赛尔大人就时常有些……激动,可能见到兰尼斯特的家人太兴奋了吧。”

詹姆沉默地看着蓝赛尔,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

瑟曦昂着头,赤身裸体,面部的潮红时不时地涌起,如同兰尼斯港沙滩前被夕阳笼罩的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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