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墙壁,好似触碰上了鱼的背,光滑带着黏稠,让人不由涌起股沾上臭水的厌烦味。
但淑女不在乎这些,她嗅了嗅墙壁,密道里脏水泥污和死透了的甲壳虫的味道混杂在一块,若是珊莎此刻从冰原狼的身体里出来,一定会还是像那个淑女珊莎一样捂住口鼻,故作惊异。这不只是遮掩恶臭,还有更重要的是保持红堡珊莎傻傻到任人摆布的印象。
这会让所有人心安,珊莎心想,即便这里面有惺惺作态的可怜、轻蔑和忌惮。
淑女的前肢隐隐有些作痛,似乎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给刺伤,这让她走路都变得慢许多。
密道的样子一如既往,瓦里斯手下的小女孩“臭虫”留下的画还在墙壁上,毁于火焰的君临城就在其中,包括珊莎痛恨的红堡。
这样的痛恨在父亲北境“复活”消息传来后变得愈发疏淡,相比之下,她更想逃离。
离开这里,离开南方,回到北境。
但她无法一人回去。
淑女前爪一顿,激灵地抬起头,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女人的胭脂粉味……在这个鬼地方,那就只有……
淑女轻轻地穿梭密道,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蜡烛的微光在不远处笼罩着一角,瓦里斯静坐在那,几无声音。
幸好!他还在!珊莎心想。
……
君临,跳蚤窝。
“不是所有人都有秘密,最虔诚,把身心只服务于七神的人没有秘密。”
整洁的素衣穿在大麻雀的身上,一处褶皱甚至都很难发现,他平静地跪着,脸庞上明显的皱纹平添了整个人的肃穆。
他轻声细语地说,七位一体神灵的雕像在他前面,默然祷告的修士在他身后。
大麻雀既像祈祷,又像传教。
修士站起身,“愿七神保佑您。”
大麻雀轻轻点头,“拜托你了。”
修士伸出手,脱下大麻雀的纯白素衣。
佝偻的身子裸露出来,触目惊心的是,他背后几乎全是结疤的伤痕。
“七神在上啊……”修士不由得张口。
大麻雀闭上眼,像是与神灵沟通,“坚硬的意志留给七神,你太心软了,让后面的人来吧。”
修士咽了咽口水,走了出去。
又一修士走进,房门紧闭。
屋内传出了鞭子击打身体的声音,隔着厚实的墙壁,听起来异常沉闷。
“啪!啪!”
……
米利唐·戴瑞等了很久,才等到大麻雀苍白虚弱的脸。
他抱着长剑,看到这幅模样轻微皱眉。
“西奥多死在赫伦堡,留在河间地的修士也大多失联,来自谷地海鸥镇的修士接管了一切。”
米利唐面露愁容,大拇指一直摩挲着射箭时用的扳指,上面的锈斑被磨得很是干净。
“一城一地,对于信奉七神,放弃封地娶妻的信徒而言,不算大事,”大麻雀摇着头,“西奥多原本可以跟随我来到君临,可他过多看重过往的成就,不甘心离开河间地……”
于是他愚蠢地死了,窝囊到连阿提斯·艾林和梅丽珊卓的影子都没见着,米利唐心想。
大麻雀轻微地露出笑容,嘴角略微僵硬,米利唐看得出,西奥多爵士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怎么办?”米利唐说出他最想问的问题。
大麻雀收敛了神情,他伸出手,搭在满面愁容和疑惑的骑士肩上。
“七神需要剑,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除掉一切阻碍七神拿剑的人。”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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