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堡的主厅,百炉厅被彻底的运用起来,无数炉火燃烧着,罩网盖在上面,烟尘被导向地底,谷地的熏香蜡烛几乎布满了整个厅室,但相比于偌大的百炉厅并不算过分,走进去所嗅到的熏香并不浓厚,而是刻意被中和过的。
仆人陆陆续续从百炉厅退下,侍女收起最后几个餐盘,有条不紊地退了出去,再去往别处的贵族妇人那里服侍。
阿提斯卸下盔甲,放在百炉厅的主桌上,站立着盯向飘出熏香的蜡烛发呆。
弥赛菈挥手叫退了守在她身边的亚历斯爵士和侍女,伸手捏住长裙的一角,迭起来放在大腿边,轻跳地坐在长桌上。
她正对着阿提斯,伸出手,抚摸阿提斯的下巴。
“也许我可以给你刮刮胡子?”弥赛菈嘴角上扬,戳着有点坚硬的胡渣。
阿提斯还在计算着黑水河一战的得失,却被弥赛菈这句话逗得笑出声,“你还会做这些事,拜拉席恩的公主?”
“父亲在的时候,我就经常给他刮胡子.”弥赛菈说。
阿提斯不由得记起劳勃国王的面孔,肥胖的身躯,大多时候整齐但有时显得很是邋遢的胡渣子。
与劳勃国王相处,那就简单得多了阿提斯心想。
瓦里斯的失踪,托曼的死,提利昂被捕,提利尔的信,让形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阿提斯从中看到了难遇的机会,但这种窥见时机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种对形势失去掌握的担忧弥漫开来。
他看向弥赛菈,心中的担忧渐渐平息。
阿提斯会公开支持提利昂,罗伊斯和科布瑞的军队安置在王领,埃文·艾林也进入君临填补八爪蜘蛛离开留下的空白,这都是良机.
“怎么了?”弥赛菈注意到他的失神,出声问道。
阿提斯只是轻轻摇头,紧握着弥赛菈的手,埃文过于乐观的汇报让他心底的不安放得更大,根据埃文·艾林的描述,好像瓦里斯留在君临城的小小鸟仿佛不翼而飞一般,金鹰甚至自信可以完全掌控君临的情报网。
提利尔的婚礼信件似乎也邀请着阿提斯进入君临,这不由得让他想起自己的婚约,他看向弥赛菈,“我收到很多人的来信,他们希望我们早日完婚。”
弥赛菈听到后略微低头,发出声轻笑,两颊泛着红,像是待放的红色花苞。
泰温也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参与君临审判。
君临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了自己非去不可的地方。
“梅斯公爵给我的来信,说乔佛里国王已经答应迎娶提利尔家的玛格丽,放弃了与珊莎的婚约。”阿提斯对弥赛菈说。
弥赛菈从刚才的羞红里脱离出来,“小乔不打算娶珊莎了?”
“他甚至建议我们的婚礼可以紧随国王之后,让君临来一场百日庆祝。”
“在君临?”弥赛菈略微有些犹豫,“我以为冬天快到了,我们会在月门堡举办婚礼,我还没见过我们的家呢。”
“看来你对谷地还做过一番研究。”阿提斯夸赞地说。
弥赛菈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睛的余光瞥到百炉厅敞开的门缝处,赫伦堡总管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只好乖乖闭上嘴。
“公爵,”总管轻轻颔首,“您在军中没收到消息,这是来自北境的信件,给您过目。”
北境?波顿与铁种的争斗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需要告知南方的,在他看来,作为外来人的铁种注定无法在北方呆久,注定会败在剥皮人的旗帜下,退往贫瘠的群岛。
他看向总管递上的信件,史塔克家苍冷色调的冰原狼徽章顷刻映入眼帘,它的獠牙无比清楚地显露,百炉厅屋内的微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银色的光泽,寂冷里含掺危险。
阿提斯的瞳孔放大,他接过信件,拆开,翻阅。
寂静笼罩在偌大的百炉厅和沉默的三人周边,空气里熏香蜡烛燃烧的声响都在逐渐变大。
阿提斯按下信件,神情变得坚定。
“怎么了?”弥赛菈担忧地揽住阿提斯的手臂。
阿提斯伸手将弥赛菈抱入怀里,“有些事情,我必须亲自了结,也有关于你。”
弥赛菈没有动弹,她将身子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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