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燃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聊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沉默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蔓延,像是丛生在两人间的杂草。
但洛燃,显然是个并不是喜欢沉默的人。
在这个妖兽与雇佣兵交织的危险机场,活得本来就很累了,要是和同伴之间还是像陌生人一样,那人生简直太无趣了。
共同经历了一次生死,说是同伴,怎么也不过分吧?
“那几个雇佣兵?”
虽然是找话题,但洛燃不确定自己现在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否真实,只能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都死了,不然我们俩现在应该差不多都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过了这几天,幽景的话似乎变多了些,这是洛燃见到她以来听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那是不是有人说,让我不要死?”
脑子里的模糊意识中,洛燃隐隐有这句话的记忆。
洛燃扯了下嘴角,但这个动作似乎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直咧嘴。
“没有,你听错了,如果你死了的话,医药费就不用付了。”
见洛燃拿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幽景犹豫了会,一把接过瓷杯,另一只手抬起了洛燃的头颅。
“喝水。”
幽景的动作太过简单粗暴,这一下拉到背后的伤口,洛燃只觉得自己已经疼痛到神经抽搐。
“大姐,你能不能轻一点啊...我还是个伤员。”
洛燃没好气的道。
“你说谁是大姐!?”
幽景好看的眉头一竖,手指着洛燃,原本托着他脑壳的掌心换了位置,扑通一下,洛燃再次重重躺下。
生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
怒指是下意识地动作,幽景完全没想过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嘶...嘶嘶...
洛燃的瞳孔瞬间放大。
妈的...这女人!
背后被那柄X合金战刀砍出的巨大伤口在剧烈的震击之下,有些崩裂开来的趋势,洛燃只觉得有不少血液渗出。
金刚不坏体目前还只练到了皮肤这一层,对于身体中的其他部分,增益有限。
幽景看洛燃的痛苦神色不似作伪,翻过他的半边身躯,看见背后白色绷带处渗出的点点血迹,沉默了半晌。
“活该。”
洛燃听得眉头一抽,可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再说...以这女人地心狠手辣程度,不知道又要遭遇到什么酷刑。
刺啦.....
背对着幽景的洛燃听见一阵绷带撕开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扭动了下身体,可随后,一只冰凉如玉的手,按在了他的背后。
“别动。”
幽景和她手一样凉的声音传来。
这明明是自己的台词...洛燃吐槽道。
酒精擦拭,药剂涂敷,再缠上绷带,剪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女人,是在给自己重新换药?
洛燃呲着牙,额头疼出了薄薄细汗,可那只冰凉的手在自己身后游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又减轻了这种疼痛。
“这伤,过个一两天,应该能好的差不多。”
幽景完成了包扎,在剪掉最后一段绷带系上的那一刻,看着这个自己亲手包的长达六七十厘米的骇人伤口,沉默了会,说了一句别的话。
有时候像个浪荡子,有时候,又是个真正的傻子...
“一两天之后再说,我...有点饿了。”
洛燃翻过身,肚子咕咕的叫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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